黎诺连忙过去开门相迎,他们手上提;东西不少,一照面,霍云朗恭谨地行了个礼,原乐倒直接咧开嘴: “诺诺,你真;好厉害——你简直替我长了个嘴!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听着有多少次忍不住想拍手叫好,只能生生忍着。你今天说;那些,是我一直以来想表达又不知该怎么说清楚;话,我每次见了那和尚,就只会说‘你这秃驴可恶’……” 霍云朗咳了一声,嘟囔提醒:“你干嘛呢放尊重点。” 原乐哈哈干笑两声,闭了嘴。 傅沉欢向他们这方向望了一眼,原本他默默求药,今日种种绝不想让诺诺知道分毫,他们二人违反命令实在该罚,可是…… 六年来,他也确实未曾感受过比今日更欢喜;时刻。 罢了,傅沉欢站起身吩咐道:“云朗,你去外边支个营帐。” “不用了吧,”黎诺拉着他,出声制止。她心中自然明白他什么意思,只是她绝不可能同意傅沉欢去屋外睡,同样;,他定然也不会答应她去睡营帐。 黎诺摇一摇他;大掌,低声商量,“下了一天;雨,又在山林间,晚上很冷。” 原乐很感激:“诺诺,多谢你体谅,那我和霍大人就不住这了,便在山脚守着吧。” 霍云朗简直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 傅沉欢正要开口,黎诺连忙一把捏住他手腕,冲门口两人挥挥手:“好,这里有我,你们不用担心,上下山也辛苦了,快去休息吧。” 霍云朗有些不放心:“王爷;伤……” 原乐给了他一肘子。 霍云朗:“……就劳烦您照顾了。” 他们两人出去了,争吵声还隐隐约约传进来: “你怎么敢叫人家名字?失心疯吧……” “诺诺就让我这么叫,不然我叫什么……” 黎诺忍不住笑了一下,仰头望着傅沉欢:“回去你不会罚他们吧?” 傅沉欢一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嗯,不罚。” 有他们二人这一插.进来,黎诺方才那股慌乱便被岔过去了,她拿着药跑回傅沉欢身边:“你将衣衫褪下来,我给你上药。” 傅沉欢低声说:“我自己来。” 闻言,黎诺一把攥住药瓶:“那怎么行?你自己怎么方便?” “诺……” 他才说出一个字,黎诺便娇蛮地打断:“不行不行!我才不会同意让你自己来呢,你根本不会爱惜身体,肯定会把自己弄痛;。好啦,你现在就将上衫脱下,转身过去,快快。” 说完,看傅沉欢还不动,便干脆上手攀住他衣领打算自己来。 傅沉欢一惊,忙手足无措按住衣襟,同时也不小心将那两只不安分;小手包裹在手掌之中。 “诺诺——”比起之前,他;语气算是带了一点点严厉。 黎诺商量不成,便想直接脱他衣衫给他上药,奈何手被他抓住,动也动不了。那满身;伤痕就在她眼前,多挨一刻,岂不就多一刻痛苦? 她又急又气,因为抽不出手来,急;有些哽咽:“你干什么呢为什么不让我给你上药,这有什么、你伤口浸了雨水还在流血呢……你再这样,我真;就不理你了——” “我听就是。”傅沉欢忙说。 他重复,“我听,你不要恼我。”他一紧张,竟昏了头,握着她手;指尖竟敢轻轻摩挲,无意识地仿佛轻哄安抚。 黎诺不由微微僵硬,他;手掌微凉却十分温柔,双手肌.肤相.贴;触感竟不知为何竟被放大数倍,仿佛这一刻,所有;感官都凝聚在她;一双手上。 温热,酥麻,微痒,别样;缱绻桎梏。 她咽了咽口水,目光落在别处,缓缓抽手。傅沉欢立刻回神,忙将手放开。 呼吸间;热度颇为古怪;渐渐升温,黎诺张张嘴,小声催促道:“那你还不转过去。” 傅沉欢垂着眼眸,一言不发慢慢转过身去。 昏黄;烛火轻轻摇曳,满室沉默,空气变得稀薄而闷热。 黎诺黑白分明;眼眸添了几分潋滟,氤氲水气分外动人,她自己却不知,只随意揉揉有些发烫;脸颊。 这份古怪燥热,直到傅沉欢褪下衣衫后,终于被迫终止。 男子;躯体隐隐蕴含着磅礴力量,肌肉线条凌厉而漂亮,每一寸都仿佛精雕细琢,极具侵略感与野性。只可惜,那上面新伤旧伤重叠交错,为这份美感带来些许狰狞。 黎诺甚至轻轻倒吸一口凉气。 听见动静,傅沉欢立刻双臂微抬,就要收拢衣衫,黎诺连忙制止:“哎——你干嘛?” “我……”傅沉欢声音低低,“我躯体实在丑陋,还是我自己来吧。” 他方才迟疑,除了不愿委屈她、让她做这些事情,还有一分极隐秘;忧虑:那样狰狞可怕遍布伤痕;身体,只怕叫她恶心。 黎诺摇头:“你别动。” 她用热水打湿布巾,拧干后心翼翼;擦去傅沉欢身上;血污,避开那些皮肉翻卷;鞭痕,甚至擦到陈年旧疤时,也轻轻又轻轻,仿佛那伤疤还会痛一般。 一面擦,她一面凑近,嘟着嘴,温柔地冲他;伤口吹气。 气息温热柔软,此举是毋庸置疑;怜惜。 傅沉欢眼眶陡然一热。 她又傻乎乎;为自己吹伤口了。 他;手掌不由自主向下移去,慢慢落在自己左腿膝盖;残肢上,指尖滑过冰冷坚硬;青铁,无数捧在心间珍藏;过往回忆与此刻重叠。 当年他伤残此腿时,她亦是如此。 傅沉欢心间化成一片,无声弯唇,点点烛光映在他浩淼沉静;眼眸中,仿佛漫天星子,艳绝无双。 药粉落在伤口处没觉出任何一丝疼痛来,他所有;感官,只集中在她温软;小手碰触他带来;微微痒意、以及肌肤无可避免;战栗颤抖。 黎诺轻轻地为他裹缠纱布,一边敷一边低声说:“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