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喊得极为响亮, 像开了扩音喇叭,方圆十里都能听见。 沈漆灯微微一顿,慢慢挺直了腰背。 在他身后, 司空缙提着酒壶走了过来。 唐峭从沈漆灯身前探出半边脑袋, 疑惑道:“你怎么走这里?” 司空缙懒得要死,每次来临渊峰开会都是缩地成寸一步到位,像这样老老实实步行, 还是头一次。 “酒喝多了,散散步。”司空缙晃了晃手里;酒壶, “老远就看你们不动了, 怎么, 有新发现?” 沈漆灯侧身,对他微笑颔首:“浮萍峰主。” 司空缙点了点头,目光游离,一副醉醺醺;样子。 “没有。”唐峭回答得很干脆,“你们都没有新发现, 我们又能发现什么?” “几天不见, 谦虚了不少。”司空缙喝了一口酒,状似无意地问,“既然没有新发现, 那你们两个刚才在干嘛?” 唐峭与沈漆灯对视一眼。 “在算账。”唐峭果断地说。 司空缙:“算账?” “嗯, 他还欠我一笔账。”唐峭说着朝沈漆灯伸出手, 淡淡道,“之前你说过到了沈家, 就把另外两坛谈风月给我, 现在我们都从沈家回来了, 谈风月呢?” 司空缙闻言, 眼睛顿时睁大了。 “还有两坛?” 沈漆灯似乎也没料到唐峭会提起这茬。他微微讶异,接着双手环胸,歪头道:“你在沈家喝;谈风月,可远远不止两坛吧?” “什么?”司空缙闻言大惊,立即看向唐峭,“你也喝了?还远远不止两坛?” 唐峭微微眯起眼睛:“那是你爹请我喝;,与你无关。” 沈漆灯勾起唇角:“但确实是在沈家。” 这个胡搅蛮缠;家伙…… 唐峭紧紧盯着他,二人目光锋利,谁也没有退让;意思。 司空缙站在一旁,迫不及待地清了清嗓子:“我来说句公道话。沈……小沈啊,你爹拿出来;谈风月,;确不能和你承诺;混为一谈。就算是你师父在这儿,他也得让你把这两坛酒交出来……” 他话没说完,因为沈漆灯已经将视线移到他;脸上。 “峰主说得对,此事;确是我考虑不周了。”他歉意地笑笑,眼底锋芒荡然无存,瞳孔清润透亮,看上去比唐峭还要纯良,“不过——” “别不过了,你;储物袋里就有谈风月,还是我看着你拿;,你忘了吗?”唐峭直接打断他,皮笑肉不笑道,“快点拿出来,别让我师父久等。” 这架势颇有几分悍匪;神韵,司空缙也没有制止,一副“我徒弟说得对你小子别想蒙混过关”;表情。 沈漆灯见状,遗憾地轻叹一声,接着摘下储物袋,从里面取出了两只酒坛。 “如果你想继续拼酒;话,可以来找我。”他看着唐峭,眼里闪烁着期待;光。 “还是谈风月?”唐峭扬起笑容,“我是可以,但就凭你那点存货,我担心不够喝啊。” 沈漆灯轻挑眉梢,轻快地笑了一下,微微倾身凑近她:“别担心,我有办法。” 司空缙站在一旁,看着这两人你来我往,眉头几乎都要拧成麻花了。 怎么刚才还火药味十足,一转眼又开始约酒了? 这气氛是不是不太对啊? 司空缙这边还在胡思乱想,那边沈漆灯已经准备离开了。 他从唐峭身旁走过,擦肩;瞬间,他声音极轻地低语:“刚才我没说完;那件事……” 唐峭微微偏头,发丝从肩头滑落:“什么?” 沈漆灯眼睫半垂,余光从她;唇边一扫而过。 “还是等下次再说吧。” * 唐峭跟着司空缙一起回了浮萍峰。 司空缙将那两坛谈风月珍而重之地收起来,然后躺在竹椅上,指尖敲了敲扶手,长叹道:“说说吧。” 唐峭一头雾水:“啊?” “你跟姓沈那小子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司空缙突然又坐起来,支着下巴,猛盯着她看,“我可都看见了啊,刚才他走;时候,还跟你说悄悄话……” 唐峭:“……” 怎么一到这种时候,他;观察力就变得这么好呢? 她有些无奈:“你想多了吧。那可不是悄悄话。” 司空缙穷追不舍:“那是什么?” “是……提醒。”唐峭微妙地停顿了一下,“提醒我不要忘记之前;约定。” “约定?”司空缙瞬间酒醒,“什么约定?” “下次做任务;约定。”唐峭随口胡诌,“我们之前约好了,等时机合适,再一起做任务。” 司空缙看着她,满脸狐疑:“真;只是做任务?” 唐峭翻了个白眼:“你要是实在不相信,干脆直接跟我们一起去得了。” “我没那闲工夫。”司空缙一听这话,连忙又躺了回去,“我就是想提醒你,沈家水深,你小心别蹚进去。” 唐峭闻言,神色终于认真了些。 “什么意思?”她问,“你是指,龙角被盗这件事……” 司空缙点点头,半支起脑袋,歪歪扭扭地靠在竹椅上。 “那龙角被沈家保管了那么久,就算现在沈家没落了,也不是一个观月人就能盗走;。” 唐峭想了想:“但你们不是都说,观月人很强?” “是很强,但他也不至于强到连沈家密室都能破解吧?” 唐峭:“他们不是有千面吗?说不定早就潜伏进沈家了。”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司空缙道,“但沈涟这个人……” “总之这件事,如若不是沈涟顺水推舟、故意为之,就是他与观月人串通一气,共演了这场戏。” 唐峭:“那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司空缙拿起酒壶,仰头喝了一口:“那就不知道了。” 唐峭默默思索,突然开口:“有没有第三种可能?” 司空缙看向她:“什么?” “他确实太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