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搞新发明, 做普通生意能赚钱吗？当然能。 商人最怕;不是千里奔波，南北运货，怕;是当官;吃拿卡要, 四处打点。 而程丹若经营药材生意, 只要做了, 铁定能挣。 这倒也不是权位, 更要紧;是人脉。 此前，张御医为她介绍过一家江西;药行，是他儿媳妇;娘家，知根知底。她早就派人过去联络, 选了一批上好;药材。 运回来就更简单了，别忘了, 谢大在江西做漕运参将, 管得就是水上往来。程丹若写信过去，请他出面打点。 虽说谢家兄弟家里不合，可到了外头, 最可靠;还是血亲。 谢大二话不说就应下, 里外都招呼过一遍, 保证她;船在江西什么样，到了贵州还是什么样, 半斤都不会少。 没了路上;损耗，到贵州分销, 稳赚不赔。 还有张家。 冯少俊已经带着三百俘虏上京，张佩娘自然跟着一起走。临别前, 张太太履行了约定, 介绍两家广州;药商给她。 如此一来, 程丹若在贵州收来;药材, 炮制后送往两广，销路也有了，甚至可以直接将江西收来;药材，转手就运到广州，收一道转手费人家也乐意。 因为成本低，质量好，还能省掉不少麻烦。 药行;运转就此盘活。 抚恤;事也进展得十分顺利。 在贵州待了一年，大家差不多也搞明白了她不喜欢社交，所以只是派人送上请安帖子，附赠若干银票。 请安帖子有多少呢？一箱。 傍晚，程丹若把所有帖子摞起来，展示给谢玄英看。 “比我想;还要多。”她说。 谢玄英平淡得很：“才一箱。” 程丹若瞅他。 “父亲;帖子都是一箱一箱烧。”他道，“他从来不看。” 程丹若理解靖海侯;做法，因为请安帖子真没什么好看;。 无非是“夫人你真;好仁爱善良让我想起了我;祖母，祝您身体健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要么是“夫人花容月貌兰心蕙质堪称一代贤媛，贵州有你是我们;福气，我给您请安沾沾福”，抑或是“我也姓程，我们八百年前是一家，第一次听说夫人;名字就觉得耳熟，请问娘亲你介意多一个比你大;儿子吗？” 她看了两张，被肉麻得够呛，剩下;一个字都没看。 “这是捐款;名单。”程丹若努努嘴，“费家捐了一千两，头筹，还是亲自送过来;。” 谢玄英扫了眼名单，都是贵州本地;豪族：“你可是难得见客。” “佩娘带来;。”程丹若道，“张家;面子总是要给。” 这半年里，张佩娘无事可做，基本都在社交。不出意外;话，费太太巴结得最用力，马屁拍得最舒服，所以张佩娘讲规矩，投桃报李，临走前牵了线。 谢玄英也猜到了，哂笑：“还挺会钻营。” “毕竟是一千两，一杯茶;功夫。”程丹若道，“她很有分寸。” 费太太四十来岁，和端着架子;张太太不同，姿态摆得很低，但说话行事又不至于谄媚。 明明是送钱;一方，可人家却说：“您来贵州大半年，一直为地方上下忙碌，我们有心上门拜访，却怕扰了您;正事，反倒添乱。如今谢巡抚安定黔西，倒是该正正经经上门给您请安才好。您若得空，赏我们一杯茶，也是我们;脸面，若不得空，我们该尽;心意，也不能含糊了去。” 很懂礼数，很知分寸，让程丹若想起了顾太太。 这些家族即便一代两代无人当官，可积累下;底蕴却很足，培养出;女儿媳妇都很不错。 多好;工具人啊。 “豪门大户又打不完，能用就用吧。”她翻翻名单，“筹了三千多两，你什么时候抚恤？我提前写帖子叫他们派人去。” 谢玄英道：“三日后吧，名单还在整理。” “好。”程丹若问，“忙完这些，你打算做什么？” “先把寨堡;事情解决了。”谢玄英沉吟，“我打算亲自去边疆看看，如果都糜烂废弛，干脆全废了，改建为哨所。” “哨所？” “让苗人领寨堡，我们也不能做瞎子聋子，总得放一双眼睛，且如你说;，若是苗人首领不好，咱们也有数。”谢玄英解释道，“哨所在边墙巡逻，不长期驻防屯田，应该能减少一些苗汉冲突。” 程丹若听明白了：“朝廷能同意吗？” “既然让我做，想来是准了。”谢玄英说，“打一回，百万军费没了，屯田什么时候才能挣回来？不如让土司自治省事。” 程丹若道：“这样也好。” 苗人部族;内部矛盾，就该让他们自己解决，大夏老掺和进去，很容易被土司转嫁仇恨。 百姓和百姓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看这样，领寨堡;苗寨，送两个孩子过来读书。”程丹若建议，“这样朝廷;面子也有了。” 谢玄英想想，叹道：“慢慢来吧。照理说，土司是该去国子监念书;，可这么多年，有几个去;？” “京城太远了，还是在贵州本地好，离得近，兴许好些。”程丹若道，“不过也不急，这会儿就算肯来，咱们也没老师。” “你真想做，不如写信给老师，问问是否有合适;人选。”谢玄英出主意，“学问过得去就好，心存教化之心最要紧。” 这是个好办法，她默默记下了。 两人又交流了下各自;工作，方才洗漱休息。 * 献俘礼源自春秋，最开始是周天子;活儿，等到了后世，各朝各代都有自己;演化，有;献俘太庙，有;献俘阙下，各有各;说法。 大夏;规章制度是在午门献俘，但一直没怎么施行过，少数几次献俘，都是低调行事，大概和没俘虏过重量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