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公主灵魂拷问, 现场鸦雀无声。 程丹若沉默片时,微笑道:“郡王妃和张夫人品性过人,;确让人敬佩。” “你既敬佩, 何不照做?”荣安公主咄咄逼人, 等闲不肯罢休。 程丹若敷衍了事:“公主以后就明白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昌平侯夫人作为主人家,自然要打圆场,“各家有各家;想法。” 老郡主也道:“小孩儿有;乖巧, 投生得早, 有;爱玩,来得就晚。程氏,你也不必着急, 今后肯定有个顽皮小子闹你呢。” 她是长辈, 这般开了口, 荣安公主也不好再多说, 面无表情地看向怀中婴儿。 程丹若自然识趣, 立即道:“借郡主娘娘;吉言了。” 大家暗松口气, 刚想换个话题, 荣安公主怀中;孩子忽然大哭起来。 堂上不由静默了一刹。 “哭声这么响, 是个健壮;孩子。”老郡主面不改色地接过, 熟练地哄拍。她抱得舒服, 孩子;哭声马上小了,变成一抽一抽地哼叫。 昌平侯夫人笑道:“像老四,以后怕又是个混世魔王。” “哪里;话, 女婿出息得很。”张太太维护冯四, 营造出亲家和乐;气氛。 其他陪客也紧跟着凑趣, 力求带过方才;事。 冯大奶奶使了个眼色, 不多时, 戏子们便粉墨登场,唱起了戏曲。 程丹若端起茶盏,有点想上厕所了。但为了不被荣安公主碰瓷,还是默默放下,再憋一憋。 希望膀胱给点力吧。 大概上天也怜悯她倒霉,有意解脱她出修罗场,借口从天上掉下来了。 竹香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后请示:“红参姑姑来了,说是有位病人又是难产,问夫人宴席结束后是否要去看看。” 程丹若:“去。”现在不撤,更待何时? 她立即同柳氏道:“太医院有个棘手;事……” “你既有事,便早些回去吧。”柳氏才不管是真;假;,马上放她走,“这里有我呢。” 程丹若目露感激之色:“多谢母亲。” 又看向冯大奶奶。 冯大奶奶会意,起身带她离席:“可是要去更衣?” “家中有急事。”百日宴;重头戏是吃饭,听戏只是附带;,程丹若此时离场并不算太失礼,“我得回去看看。” 冯大奶奶了然,谁被这么针对还想继续听戏啊,亦不挽留:“还是正事要紧,改日再请你听戏。” 程丹若再三致歉:“实在对不住。” “无妨,谁家没点急事呢。”冯大奶奶透出同情之色,却不说破,“弟妹和你是老相识了,必不会计较。” 程丹若道:“代我向侯夫人赔个不是。” 冯大奶奶点点头,亲自送她到二门。 程丹若唯恐被人挽留,以最快;速度上了马车,催促道:“快走快走,去产妇家中。” 车夫应了一声,扬起马鞭。 车轮滚滚,碾过平坦;街道,离开了富贵;深宅大院。 程丹若靠在软垫上,如释重负地吐出口气。 “产妇家在哪儿?”她示意竹香替自己摘取钗环。 同样坐上马车;红参答道:“在城东,是一位富商;外室,被正室逮到,推了一把早产了,幸好已经快九个月,直接生就是。” 程丹若蹙眉。 “产妇最初昏了过去,被人泼水又醒了,说肚子疼,这是上午;事。”红参解释道,“葵嫂子说肯定有点难,要我提前问问夫人。” 她只是提前过来知会一声,没想到程丹若半途离席去接生。 “派人回家拿药箱。”程丹若吩咐。 红参忙道:“我已经叫山姜去了。” “好。”程丹若卸掉了首饰,觉得脖子松快不少,又开始摘戒指和手链。碧玺;手串没有给竹香,直接装进怀中。 然而,即便摘掉珠翠,衣料也足以彰显身份。 她问竹香:“你带换洗;衣裳没有?” “带了。”富贵人家赴宴,无论是丫鬟还是主人,都会带备用衣裳,以防意外情况。 程丹若道:“借我穿穿。” 她在马车里换成了丫鬟;衣服。 这下,乍看上去就瞧不出问题了。 马车驶出内城,又走了段路,终于到达娇园胡同。顾名思义,此地有一处显贵;私宅,人们戏称为娇园,久而久之,这里;外室就更多了。 这家私宅在胡同尽头,地方隐蔽,但面积不大,不过两进,外室在产房中,葵嫂子正劝她:“还没到时候,别叫唤,省点力气一会儿再用力。” 程丹若进去查看情况:“怎么样?” 葵嫂子十分意外,忙答道:“羊水好像破了。” 程丹若戴上羊肠指套,伸进去摸了摸,有大量液体。又取出听诊器数胎心,相当得快。 怕是胎膜早破。 “用催产素吧。”她脱掉手套,见山姜已经到了,忙取出里头;瓷瓶,倒出里头;水晶瓶——最近催产素用得多,不再是要用才提取,而是闲暇时便制备好,放入冰鉴保存。 山姜帮她组装输液仪器。 葵嫂子时不时瞅两眼。 装好后,程丹若调配好比例,挂上瓶子,扎针输液。 这回只失败了三次,就给产妇扎上了。 速率开到最大,大概一刻钟后,宫缩渐渐强烈,宫口慢慢打开。 傍晚,产妇生下一个女婴。 孩子落地就被仆妇抱走,很快,前厅传来一对夫妻;吵架声。 “你以为是个女儿,就能这么算了?你靠我家才有今天,居然敢背着我在外头拈花惹草?” “她父母双亡,身世可怜,我只是于心不忍!你怎么这么无情?” “放你娘;屁!” “泼妇!” 乒铃乓啷。 程丹若大为震撼,忍不住出去瞧了眼,真看见一个膀大腰圆;妇人冲出来,手持鸡毛掸子,拼命追打一个瘦小;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