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光正对着一只直口敞瓶的青瓷瓶,准备将摘来的花搁里头养着。 从前侯府的花花草草她可不敢摘,如今没了顾忌,想怎么摘怎么摘,她才不介意旁人看着会生气,她自己高兴就行。 今日陈嬷嬷未至,来的是小惠,她比陈嬷嬷来要更机灵一些,学人说话也学到了精髓,活灵活现的。 “老夫人回去之后发了好大的火,指着三老爷的鼻子,骂他纵坏了自己娘子,还说若是三夫人继续胡作非为,伤了自己孙子,便要她好看。” 秦瑶光淡淡道:“她能如何,休了高氏?” “老夫人貌似真有这个想法。” 秦瑶光冷笑:“就凭老三那高不成低不就的德行,休了高氏能找上什么好媳妇?崔氏莫不是真以为她那宝贝儿子是什么香饽饽吧?” 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也未曾见学出什么名堂来,入朝做官更是遥遥无期,往后指不定还要倚仗着家里的余荫度日,这般不争气,也就崔氏当个宝。 秦瑶光又问:“崔氏还说什么了?” 小惠留神看了一眼,二夫人手中捧着花,却是人比花娇,好看得叫人挪不开眼。只是这样的二夫人,却入不得老夫人的眼,她老实道:“老夫人还说,今日三夫人闹起来,皆是因为您在背后挑唆,说是来日郡王府认亲,还要给您点颜色瞧瞧。” 秦瑶光面无表情地剪断一根枝丫。 “行,我等着她。” 一晃数日,高氏都在小佛堂里面面壁思过。 崔氏总有各种各样的手段折磨儿媳妇,从前折磨的是秦瑶光,如今折腾的是犯了错的高氏。 她要的,从来都是儿媳妇对她俯首称臣,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不恭顺。高氏从前尚可,如今闹了一场,便一跃成为崔氏眼中钉、肉中刺了。若非顾忌高家,没准崔氏会直接让高氏在佛堂里一直跪到林姨娘生产之后。 她如今千防万防,不过是防着高氏会对林姨娘动手。只是她不知道,高氏恨的压根不是林姨娘,跪了这么些天,抄了这么多的佛经,加上秦瑶光时不时过来挑拨离间,那颗不太灵光的脑子终于清醒了,明白了自己沦落到如今这般田地,根本不是什么林姨娘之过。 就算没有林姨娘,也会有陈姨娘,李姨娘,张姨娘……错的自始至终都是崔氏跟陈季年母子二人。崔氏见不得儿子夫妻恩爱,陈季年见异思迁,蒙骗她多年。 这两人都该死! 高氏已经修书一封送回高家,准备让父亲在朝中给武信侯府使使绊子,让他们先吃点教训了。 秦瑶光得知后,特来观望。 高氏知道她不安好心,但是眼下却腾不出手来对付她,只是随意嘲讽道:“我可不像你,可以任人搓圆捏扁。” 她以为秦瑶光此番动作是因为自己夫妻关系不合,所以妒忌她跟陈季年。可恨陈季年竟一点都受不住考验,真是白费了她这么多年的温柔小意! “那是,你多厉害。”秦瑶光微微一笑。 高氏以为秦瑶光在夸她,从鼻孔中露出一声冷笑。 如同一只骄傲的公鸡。 高氏虽然没什么脑子,但是娘家属实厉害,得知自己女儿在侯府受了委屈之后,高大人联合几位御史,弹劾了陈寅礼勾结方家,收留罪臣之女。 方家女入京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众人联想到前段时间武信侯府迟迟不得赏赐,便也猜到了缘由。方家女能安然无恙,多半是武信侯用军功换来的,这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儿,可如今偏有人拿到明面上来讲,着实难堪。 不过,难堪的是武信侯府罢了,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陈寅礼跪在殿前申辩,心知这回的无妄之灾是因谁而起。他早就告诫过老三,让他收收心,不要整日糊弄妻子宠爱妾室,可他非不听。 还有母亲,一味的维护偏袒,才酿成今日苦果。 他救婉柔一事,虽然有圣上许可,但终究不能拿到台面上说。 陈寅礼只能避重就轻解释一番,圣上也无意追究,最后只是捡了个由头不轻不重地罚了一场。 原以为高大人会消停,结果人家不仅没有收手,与武信侯府的矛盾却是越演越烈,在朝中斗得跟乌鸡眼似的。 与此同时,侯府这边也是日日鸡飞狗跳,不得消停。 秦瑶光完成了任务,暂且没想好要如何用这整人的东西,便撩开不管,专心琢磨起她的胭脂铺子。 说起这个,她真要好好夸一夸宋聿翎了。 前些日子,宋聿翎便从医馆搬去了庄子,秦瑶光本还担心他面皮薄,庄子里的人不服他,谁想不过两日等她再去探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