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同本还想去找兰妈妈谈一谈。见她如此知事,就向她邀约,“兰妈妈手艺这样好。将来我若是不在华亭了,可愿跟我一起走?” 兰妈妈踌躇,索性开门见山的问章询:“章公子是真的想聘我走。还是因为这两天我要给家里多做一碗清粥?” 兰妈妈这么通透知趣,章景同更真心诚意了。他笑着说:“自然是贪兰妈妈这个手艺。” 闻言,兰妈妈福了福身,说:“我知道了。章公子容考虑考虑。” 她说她受了柳崔萍的恩,还牵着蒋八姑娘的情。不好就这么走了。心里多少有些不舍。 但是留在华亭。兰妈妈已经被蒋家扫地出门了。她其实也无处可去。 这不,章景同刚一回来。兰妈妈就擦着手,上前对章景同说:“我愿意跟着章公子回浙江。” 章询,同景。祖籍是浙江,兰妈妈还以为他的不在华亭,是回老家去。 章景同愣了一下,笑了笑。点了炸酱面,让兰妈妈去卤肉酱。 家卓和环俞大眼瞪小眼。环俞面无表情,一口一勺喂机器一样给他灌米汤。这人还不能死,命得吊住。 章景同叫环俞出来,吩咐他:“给他接骨。今天晚上把人送到陇东军营去。” 环俞问:“那王将军若是问其他,他说了不该说的怎么办?” 章景同笑,“谁说让你送给王将军了。我刚回来收到东宫的信。太子让我把他交上去。今天晚上派了人在陇东军营等。” 说着点了点他脑子,“谁告诉你陇东军营是王匡德一个人的了。整个陇东有九位将军呢。”这还不算安东卫卫所的人。 环俞听了就高兴。能把这晦气的送走,他简直求之不得。 家卓非常惊慌。 他冲章景同大声嚷嚷,“你不能把我送走。” 章景同挑眉,“我只答应给你治疗。什么时候说会把你留下,给你保命了。” 家卓气的青筋凸起。 环俞转身拿勺子指了指他,寒气森森。 家卓立即闭嘴。 * 头七的时候。章景同听说赵家人在临溪镇闹事。 赵东阳的儿女们翻墙闯入蒋菩娘的农庄里。砸了她屋里的东西,还叫人在屋里做法事,烧纸。哭爹喊娘的。 蒋菩娘得知后,派人送了两担纸钱过去。态度很是大度。 连孟宜辉都赞不绝口,与有荣焉的说:“她气人可真是有一手!” 屋檐的雨沙沙不断,章景同合伞抖了抖雨水,进衙门说:“你怎么知道她是为气人?难得有个正大光明的借口去祭拜,搞不好正高兴着呢。” “谁说她去祭拜了。我说的是她去送了纸钱。” 有区别吗? 她在蒋府举步维艰的。能送纸钱大概已经很高兴了。 孟宜辉异常不满。他不喜欢章询总是表现的一副很了解蒋菩娘的样子。他警告他说:“是我先说喜欢她的。章询,你不能欺朋友之妻。” “那你去求聘。”章景同对这些不感兴趣。他在翻尹丰的邸报,师爷房里到处都找不到。 孟宜辉感到自己被讽刺了。 他追着章询,不依不饶的问:“你什么意思?难道你对蒋姑娘没有那个意思。” 孟宜辉懵了。他不解,那天是章询自己问他什么蒋姑娘还伤心吗。蒋姑娘还悲伤吗。怎么一转眼就变了。 章景同看见门口有人冒雨夹着东西送来了。看大小是邸报,忙撑着伞去接。代表孟师爷把东西领了。 回来后才回答孟宜辉:“我跟她又没仇。为什么不能关心?”他坦坦荡荡,眉宇间没有觉得丝毫不妥。 如此无愧于心的坦荡。反而让孟宜辉释怀了。 大大方方的关心往往没什么。暗暗的关心才是心怀鬼胎了。 孟宜辉自嘲自己带偏见看人。反而对章询内疚。 章景同铺开邸报。迅速过了一遍京里的消息。 近来王党动作很大。章聿云入狱后不少人都在落井下石。因因着章聿云以武籍之身参加武举。四叔冯玉琢、父亲章鹿佑,都参与在其中。连姑父建由候都参与了一脚。 御史们可算找到事做了。 章景同全神贯注。孟宜辉凑过来看到,笑着说:“你看这些做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章景同把邸报递给他。“随手翻翻罢了。” 今年秋粮收上来了。孟德春使唤儿子和章询去填仓。孟宜辉压阵粮谷,章景同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