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别人插手自己的事。可谢立还没要回来,目的还未达到,仍需周璇。 他清清嗓子,低垂眉目,小声却恳切道:“霁儿办事不利,叫王妃担心了。” 王妃到底对他格外厚爱,见他做低小伏状便硬不下来了。“不是我刁难你,你父亲三番四次对你赞许有加,看中的就是你稳重,果决。现如今你却重用一个来历不明,明显有图谋的人,怎能叫人放心?” “唉,也罢。人你可以带回去,一旦出了山门,你要保证,再不会叫他出现在我面前。” 高闻霁一见她松口,连忙应下。“王妃放心,霁儿有分寸的,定把此事办得妥当。” 琇真安顿好兔子窝又返回,嘴里嘟嘟囔囔抱怨着,“真是的,娘娘你说得太对了,她果然又作妖了。大半夜的不睡觉非要去山上看星星,一个侍从都没带,披头散发地就独自跑去了。” 她继续道:“大将军都已休息了,又去寻她,闹得整个大将军府一夜不得安宁。” 王妃笑了笑,头也没抬,冷哼一声道:“又犯病了吧。” “得亏是将她安置在外,要一直住在将军府啊,只怕早就被休弃了。” 毕竟是高闻邸生母,做得再不好,也不容旁人碎嘴。他只那么看了琇真一眼,眼中暗含警告和杀意,叫琇真急忙跪下求饶。“奴婢多嘴多舌,奴婢再也不敢了,请大公子息怒。” 高闻霁起身告辞,“霁儿还有要事,就不打扰王妃休息了。” “琇真,上次备下的糯米糕呢?去装好给大公子带着路上吃。”王妃笑容可掬,眼里的喜爱要溢出来似的。 “谢王妃惦念。” 高闻霁提着食盒走出大门,门外立着灰头土脸的谢长天。他识趣地上前接过,默默跟在高闻霁身后。 出乎意料,高闻霁这么火爆的武将性子,居然没有立即跳起来给他一拳,而是神色不明地与他徒步沿路走起来。 “你是哪里人士?” 谢长天道:“广陵谢家。” “是否刻意接近我?” “是。” 高闻霁轻呼口气,他肯坦诚,好过欺骗。 “说说你的目的。” 谢长天静了片刻,艰涩开口道:“我爷爷刚故去,至安葬都未闭眼。临终徘徊时吐露一桩陈年旧事,始终无法介怀。他最疼爱我,时常念叨,初初未曾在意,现下想来,老爷子每个特定日子的反常都是有据可察的,只是我们都不在意,就这样白白浪费了时间,叫他抱憾而终。” 每个特定日子的反常?高闻霁突然被他这句话打动,细细想来,好像母亲也并非总是发神经,每次闹出事都是特定的日子,难道有什么隐情不成? “老爷子的憾事,与此处有关?” “对。”谢长天点头,“我家中有位姑姑,曾在当年乱局中,追随着自己的夫婿一并入了这一线天避世而居。” “从此杳无音讯,线索全无。前几日家中叔伯亦是念叨着这位姑姑,遣我来寻一寻。若能找到,也算是了却家族一桩心愿。” “为何找到王妃的府上?” “经过打听,好像那位姑姑的丈夫已亡故,她便卖身成了侍女。”谢长天轻叹口气,“卑职何尝想闯进王府寻人?只是这一线天内稍大些的府邸,我都要一处处去查看。倘若都没有,那,天意如此,那也只能如此了。” 他的话真真假假,最难分辨。 “王妃府邸没有,你便还要去大将军那继续找不成?” 谢长天沉默许久,长吁口气,“我出来这样久,还不知家里乱成什么样了。反正尽人事,听天命吧。大将军那里,我没有完全把握,应当不会轻易闯入。” 高闻霁接过手下人递来的马绳,“我能相信你吗?” “大公子若是为难,我谢立这就离开。” “是要走,但不是你一个人走。”高闻霁翻身上马,“购粮之事迫在眉睫,你与我走一趟,再回来必不能空手而归。” 他在马上回望谢长天,“你可有把握办成此事?” 谢长天有些为难,“当时给胡商十日时间去各地收购粮食,现在时间未到,恐怕没那么多在手。” “有多少,咱们先要多少。” “我们有多少银两?” 高闻霁神秘地笑了笑,“先劫他人富,再济我们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