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略带凉意的指尖触碰到司漓的肌肤时，激的她心口一滞，昏迷前的种种重新浮出脑海，与魔帝决裂，众魔的相送，大战云泽，以身救乾和，小斩被毁，子越得意的笑，弱水冰凉的钻入心扉……桩桩件件压在心口，堵得她喘不过气来。 玄恤扶着她躺好，也不言语，只坐在身边静静的看着她，看着那张病态却依旧动人的脸庞上表情微微的变幻着，时而皱眉，时而抿唇，时而叹息…… 终于，四周的过分寂静让司漓倒抽的两口冷气，她伸手摸了摸身下，毛毯软和，锦被丝滑，与从前在魔界睡的硬床板简直是天壤之别。再往边缘摩挲，先前那只手握了过来，抓住她不安分的指尖。 司漓愣了愣，下意识要回缩，刚抽动一下，又停下了动作。她寻着声音的方向转过脸，忽然问了一句：“你的头发……白了，是吗？” 这下换做玄恤愣住，美眸讶异，若非眼上有软纱蒙住，他会以为她根本没有失明。 司漓叹了口气，缩回的半截指尖重新置于他的掌心，轻轻勾住他的手指，万千思绪凝结成心头的苦涩，“五千年的修为，值得吗？” 垂死之际被一双手抱走，而后意识模糊，直到身处妖界，昏昏沉沉之际，有对话声嘤嘤嗡嗡的撞入耳中，她听不清，听不真，思绪消散前，唯有两句清晰的刻在了心底—— “皇……你的头发！” “五千年的修为啊！你就……你居然就……” …… …… “值得吗？”司漓轻轻拽住他的手，声音有了一丝抖意。 整整五千年，为救她这个不过只有两面之缘的神，当真值得吗？ 声音抖了，连手也在颤，她看不见他的模样，白发尽生，是美，是丑？ 她甚至记不清他的长相了，隐隐约约知道那是个美男子，和魔帝完全不一样的美男子。 妖皇注视着她脸上的悲伤，握住她的手没有丝毫松动，语气很是漫不经心，掩藏住了所有悲喜：“救你刻不容缓，哪里想过这些，如今见你安然，便是值得的。” “为什么要救我？” 妖皇顺势坐到她身侧，揽住了她的肩，桃花眼微微上挑，十足一副登徒子的模样，连话语都慵散至极：“救就救了，谁舍得这么漂亮的小美人横尸山野？五千年换你对我一笑，值得。” “值得个屁，傻。”司漓小声嘀咕。 玄恤失笑，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自己，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脸轮廓，抚过娇嫩的肌肤。软纱遮住双瞳华光，却遮不住脸上的神韵风采，他深深的望着，双唇下移，凑近她，柔声道：“是傻。笑一笑，能活着已是万幸，别那么不开心，嗯？” 司漓笑不出来，神力没了，眼睛瞎了，魔帝也要跟人跑了……没哭已是万幸，还笑。她别开脸，想挣脱玄恤的手，即便看不见，也能感受到有一双眼睛正灼灼的望来，叫她不适应。 玄恤不给她逃脱的机会，手上的力道并不大，却也叫她难以挣开。 司漓索性也不逃了，沉默了一下，若有所思的问他：“你占我便宜没？” “占你便宜？”玄恤眸色微动，笑意渐渐僵住，瞬间没了逗弄她的心思，松开手安静的坐在一旁，有些无言以对。 “喂，问你呢。”司漓等不到回答，便用胳膊捅了捅他。 “我玄恤虽非正派，但也不至于对垂死者做什么。”温柔的声音隐隐有些恼意，可横眸一瞥，见她那副虚弱的模样，又生不出气来。妖皇轻叹，终是与自己妥协，把心中那点郁闷恼火给压了下去，“我是想得到你，可还不至于趁人之危。这样行事，我能快活？” 他从不需要来强的，也不屑。情爱一事，素来讲求个你情我愿，靠逼迫得到，毫无欢愉，对方不情不愿，他也找不到快感。况且他的身边从来不缺美人，多的是投怀送抱的女子，堂堂妖皇，风流不羁，英俊潇洒，何愁没有美色？还不至于要靠卑劣的手段去强要了谁。 司漓微微点了下头，再次陷入了沉默。 妖皇见美人低垂着头，心情不佳，放低了声音，带有一丝讨好之意：“没占你便宜还不开心了？”说完将她搂入怀中，算是小小的占了一下便宜，得逞之后，又笑开，“这样开心了吗？” 司漓循声抬头，朝着声音的方向扯了扯嘴角，笑的比哭还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