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器重金不换、栽培金不换,可这位金郎君私底下却做了令小姐为难;事,拿了自己不该拿;东西。那样东西本属于陆氏,宋小姐与陆氏;陆仰尘陆公子也有交情,实在不好当着朋友;面就这样对泥盘街、对金不换施以援手。说到头来,都是因一个金不换罢了……” 冯其听到前面还好,听到此处已重新警惕起来:“你想策反我!” 陈规却道:“阁下与陈某本就不是敌人,何来‘策反’一说?不过在下也;确想过请阁下帮忙,劝说劝说金郎君。” 冯其顿时皱眉。 陈规道:“兰真小姐对金郎君其实一向十分器重,否则先前也不会将药行;生意教给他打理。哪怕是金郎君这回做错了事,兰真小姐也只说,他或许就是一念之差。若有人能劝说金郎君把东西还回来,兰真小姐宽宏大量,又一向惜才,是还想重用他;。” 宋兰真在修界素有“好人”;美名,宋氏上下对她都是交口称赞。 这一点,冯其是听说过;。 只是…… 他仍不太敢信:“若依你们说,金郎君拿;这件东西有如此重要,你们不惩戒已经稀奇,怎么还会放过他?” 陈规便一指桌上那只老鼠:“阁下看见它了吗?” 那老鼠已将盘中;葡萄啃了有三四个,窸窣有声,体型肥硕,皮毛油光水滑,俨然是目中无人模样。 冯其不解:“它如何?” 陈规道:“这老鼠并非什么灵兽,只是我被关在地牢里三年,对着徒然四壁实在无聊,捉来养;。想必阁下是听过;吧?陈某早年曾犯过一些大错,受了惩戒,被关入地牢,可如今却好端端站在阁下面前——这便是兰真小姐;恩赦。连我这样;大罪,她都能宽容,金郎君那一点又算什么?只是让他把东西还回来,好让兰真小姐对朋友有个交代罢了。” 是了,陈规杀陈家百余口;事,知道;人很不少…… 冯其;神情,忽然有些松动。 陈规又将那只老鼠捉了起来,放到手心,只道:“我也就是运气好,遇到了明主。就好像这只老鼠,也是幸而遇到我,日子过得说不定比一些普通人都还好。金郎君其实也很幸运,可就怕他一念之差,入了歧途……” 冯其脸上地犹豫,已经变得明显。 这时陈规眼神一闪,便向他身后望去,只问:“拿来了吗?” 冯其转头一看,是先前那名药童去而复返,手中捧了一口药箱,放到桌上,恭敬道:“陆公子说,既是宋小姐开口,自然可以送药一箱,但要再多却没有了。” 陈规便打开了药箱。 冯其忽然愣住:“这是——” 陈规笑笑:“自是明艾子。阁下之所以来,就是想买这味药吧?陈某斗胆,借宋小姐;名义问陆氏要了一些,希望能救下一些百姓,解一解泥盘街;燃眉之急。” 这一瞬间,冯其心中竟有种说不出;感觉:谁能想到,最终给药;,竟然会是这个曾与金郎君有仇;陈规? 救命;药,就在眼前。 他几番犹豫,却不敢伸出手。 末了,是陈规看了片刻,亲手将这一箱药端了,塞到他怀里,只道:“不必道谢,我能帮;也就这么多了。” 冯其一下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还是忍不住道了一声谢,但将要被药童引着从二楼下去时,却没忍住停步,问道:“除了这些,我不可能再从陆氏买到药了,是吗?” 陈规静默,似乎也十分抱歉:“恐怕目前是这样。” 冯其抱着药箱;手指紧了几分:“是因为金郎君,拿了陆氏;东西?” 陈规解释:“陆氏也并非真;愿意见到泥盘街;大家遭难,只是那件东西对他们;确重要,是以才……” 冯其低下头不说话了。 陈规叹了口气,亲自走过去,送他下楼:“唉,所以陈某才希望能有人劝劝金郎君,我们是外人,他未必肯信,可泥盘街;街坊都是他熟悉;人,若肯劝劝,总该有几分作用。如此,不仅对泥盘街好,对金郎君自己,实也是好事一桩……” 二人下得楼去,楼上那画屏后面,却走出来三道身影,皆站在楼头,看着那冯其抱着药箱走远。 陆仰尘不禁轻叹:“兰真小姐这一计,实在是高。” 宋兰真眼底俯视着下方,淡淡道:“想让人去做一件坏事,最好;办法,自是让他先以为自己是个好人。” 王命却道:“寄希望于泥盘街这些人,而非我们自己动手,会不会……” 宋兰真只道:“有周满在,只要她肯拼死力保,以王氏先前对她;重视,恐怕不会袖手旁观,我们便始终无法真正对付金不换。但有时候,从外面打不破;,从里面却很容易瓦解。” 许多固若金汤之物,都是这样消弭;。 * 冯其从夷光楼带回救命药;消息,很快通过病梅馆,传回了小楼这边。 众人得闻,几乎立刻知道不对。 他们联络了一上午,整个蜀州范围内还在市面上流转;明艾子,根本都凑不出五十两,显然是早有人将这味药控制。 可如今夷光楼竟把药给了个无名小卒? 而且没有给够,只是给了能用两三天;量,其用心,不可谓不昭然若揭了。 蔡先生第一时间;反应是:“此药不能用!非但不能用,甚至连知道都不能让大家知道!” 周满却是若有所思,目露微妙。 这种算计,这种扑面而来;熟悉感…… 若原本还只是猜测,那么这一刻,她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幕后之人;身份了。 她忽然笑了一声,含着几分讽刺,竟道:“用,为什么不用?我们正缺药,就有人来送,岂不解了燃眉之急?” 蔡先生顿时大为诧异:“周姑娘……” 周满却是道:“蔡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