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高德全上前笑眯眯地道:“皇上口谕,姒太医日后无须再看顾羽贵妃了,全权交给了太医院的孙书。” 这结果对姒意倒并无意外,索性有温玥的里外周旋,她才终于能重见天日。 待回到太医院后,一众同僚倒不像是从前与她说笑,只像避瘟神似的躲她远远的。姒意自然能猜到几分各中原因,待他们各自离开后,姒意才疑惑地看着温玥,“杜旦他……” 温玥哑然,沉吟片刻才从袖口拿出一封书信递给她,低声道:“他自己同皇上认罪了,说是因着当初师父的关系嫉恨你,所以才想加害你,皇上大怒,下令将他即可处死……” 姒意脑子‘嗡’得一震,接过那信时,满面错愕。 她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不是同情,不是悲喜,只觉得震惊不解…… 一条人命换了这一封信,原来在这样的四方红墙中,一条人命是如此轻贱。 姒意快速拆开信,里面是她熟悉的字迹,她现在仿佛还能看见他笑嘻嘻地嫌弃自己字写得烂而夺笔替自己抄药房的模样…… ‘姒意,对不起。人世有太多不得已,在这极权之地,你我即便是再挣扎,在上位者眼中不过也是草芥棋子罢了。只可惜无缘得见你美貌模样了,日后切记三思后行,万万不可如你名字一般‘肆意’而行了,珍重。’ 她指尖的信纸颤颤,泪水氤氲了上面的墨迹,她看向一侧的温玥,不禁质问道:“难道这些人真的不知罪魁祸首是谁么?!他若与皇上说清……” “即便皇上知道,死的也会是他。”温玥无奈开口。 “呵呵,是了,皇上怎么会伤害自己的儿子和妃子呢?古往今来,虎毒不食子啊……”她讽刺笑笑,“这世间本就没有公平可言。” 她话音一落,方才离去的几个小太医又进来了,看了看二人,目光又落回到姒意身上,脸红着道:“姒小太医,那位北齐的质子殿下闹着要见你。” 姒意一愣,随即有几分疲惫地同温玥道:“师兄,你替我与他说了吧,我日后不会再见他。” 温玥动了动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可到底是没开口,轻轻点头。 祁烨眼见着面前的几人拦着自己,不悦地瞪了眼他们,越过几人又看向太医院内间张望起来。 眼见一抹人影从黑黢黢的门口出来,祁烨心一喜,正欲开口,可见到是温玥时,那面上的笑意就沉了下来。 “为何是你?阿意呢?”祁烨有些焦急地道。 他宫门前的那些怪人总算都走了,他终于能出来见她了,可出来的却又是这个讨厌的人。 温玥与他一礼,“殿下还是请回吧,人言可畏,即便殿下并不在意,可事关姒太医的名节,殿下日后还是莫要再来此地了……”他顿了顿,又看着他道:“更何况,阿意也不会再见殿下了。” “你胡说!”祁烨突然提高了声音,恨恨地盯着他,“你是坏人,妄想同我争阿意,我不会相信你说的话!” 他话音一落,竟什么都不顾,上前便要硬闯,声音焦急慌乱,“放我进去!我要见阿意!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见她!我要见阿意……” 他平日里虽一瘦弱无力的模样,可却十分有力,几个人文弱的太医都压不住他,好在卫临和福元及时过来,才堪堪将他拉住。 卫临眼见他一副要拼命的模样,急急哀求他,“殿下,同奴才回去吧,这是非之地,我们本不该来,再说这快下雨了,您的风寒才刚刚好,的奴才求您了……” 祁烨如今倒像是什么都听不进了似的,脑子里只有温玥那句‘阿意不会再见你’了的话,疯了一般挣扎,呼喊着姒意的名字,“阿意,我来见你了,那日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护好阿意,阿意……” 天空传来轰隆隆一声闷响,蒙蒙细雨如断线的珠子一般,越下越大。 几个小太医顶不住,同温玥道:“温太医,不如关了太医院的大门吧,那位殿下再闹一会儿,便会走了。” 此间也别无他法,温玥只得点头,下令关门。 祁烨见状,更加惊恐,一把推开身边卫临和福元的钳制,大步就要进去,可却还是晚了一步,硬生生地被关在了门外。 “阿意!”他无力地顺着大门滑落,任凭雨水打湿自己的全身,一双修长苍白的手却已紧握成拳,狠狠地敲着眼前的阻碍,“阿意,你们将阿意还给我,还给我,她怎会舍不得见我呢,阿意……” 卫临是在看不下去他这般作践自己,又上前去扯他,“殿下,那女人心里的根本没有您,您又何必如此,身体要紧,快同奴才回去吧……” “我不走!”他大力推开他,又仰头看着那紧闭的门,骨节处已然红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