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姒意心头一动,不禁想到了儿时常听过的一句歌词。 ‘快活一生,悲哀一生,谁与我生死与共?’ 就在他方才说那些话的一瞬间,她竟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仿佛两人日后真的要同生共死似的。 姒意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想得太多了,竟连一个痴儿的话也要当真。 祁烨见她一直发愣,忙又问道:“阿意,日后我偷偷去找你可好?我定然小心,不会被旁人发现的,这般便不会有人笑话你了。”他说着,又小心翼翼地伸出小指,去勾她的,幽怨地看了眼他,声音有些委屈,“我们拉过勾勾的,阿意那时说会时常来看我,是要一百年都不能变的……” 姒意想甩开他的手,他却以为是要拒绝,忙有握紧了不松手。她的手被他握得生疼,有些无奈地抱怨道:“我说不答应你了么?松手。” “那阿意是答应了?!” “嗯,日后再不会对你那般了,放心吧。”姒意顿了顿,似又想起什么一般,又加了一句,“微臣也会时常去找殿下的,还是在这等微臣便好……” 她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已经被他抱了起来,祁烨兴奋地无以言表,来来回回只说了一句‘阿意太好了’。 “诶,放我下来!不许胡闹!”她微微板起脸,他忙听话又小心地将她放在地上,可依旧盯着她一直傻笑,直到姒意往前走,才又匆匆地跟上,一会儿在她身后,一会儿又跑到她眼前,一脸兴奋地与她说个没完没了。 …… 宗政宣又端起茶盏,可是这口茶却无论如何也喝不下去了。 眼前正是几个女子端庄坐在桌案前作画,他们个个都是秀毓名门,温慧秉心,算是大家闺秀中的大家闺秀了,可宗政宣却突然觉得莫名索然。 他微微侧头,又看了眼门口,可那里却并没任何来人的迹象。他想再疏解一下心头那股不悦发堵的情绪,可却越想越觉得恼恨。 父皇这次为他选妃,是三品以上的官家女子。姒意之父姒云明,曾官居太医丞,正是三品,她虽如今是个女医官,于理于法,她都该来。 可是殿中这十几个适龄女子中,并没有她。 身侧传来宫廷乐师的金奏声,明明是婉转舒缓,可他却听得心生烦躁,以至于皇上问话,他都失了神。 “殿下,陛下在同您说话。”夜风赶紧凑到身侧提醒。 他回过神来,却见父皇母后与满殿之人都在看他。 东晟帝轻捋胡须,轻笑道:“可是这春日之景太盛,把你的心思全引在殿外了?” “儿臣不敢。”宗政宣的目光落回殿中,这才见面前的几个大家闺秀都已做好了画,一个个地端庄站在那里,目不斜视,正等他品评。 “宣儿,去看一看吧,本宫瞧着各个都是落笔生花呢。”皇后提醒。 宗政宣应了一声,起身走到殿中,去看他们桌案上的画作,花鸟鱼虫,山川树木,应有尽有,的确意境不同,下笔有神……只是,不知为何,他却突然想起,自己那一日拉着姒意,让她看自己作画之事了。 她平日里看似顽皮不拘,可心思应该是敏感的很,像只猫儿似的,委实不该三番五次那般严厉对待。 思及此,宗政宣竟有些后悔,若之前他们没生出什么龃龉来,想必她今日应该会来的。 所以,她嘴上不说,可依旧在与自己生气吧? 宗政宣沉下口气,有些看不下去面前这琳琅画作,只得回身同皇上道:“父皇,儿臣今日有些不适,头疼得厉害,恐怕不能再继续挑评,请父皇恕罪。” 皇后眼中划过一抹转瞬即逝的惊诧,随即才又微微侧身同皇上道:“陛下,臣妾瞧着您也些疲累了,不如去凤藻宫休息片刻,臣妾命人给您做些桃花羹来喝。” “如此也好。”东晟帝起身,随即又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宗政宣,这才与皇后一同离开。 宗政宣出了殿中后,夜风便十分关切地道:“殿下,您这般头疼,不如属下找姒小太医来给您瞧瞧?” 宗政宣脚步微滞,冷眼看他,有些不悦地道:“本宫何时说要她来看?” “是是,那不找姒小太医,属下去太医院找别的太医来看。”夜风唯诺答到。 “夜风,本宫瞧着你近来倒有些闲,竟起女人的那些揣测人心的本事来了。”宗政宣沉声开口。 “属下哪里敢呀?”夜风讪讪地笑,“属下不过是想为殿下分忧而已。更何况您‘头疼’得这般厉害,属下看着也担心……” 宗政宣眯了眯眼,夜风连忙低头,不敢再说。 …… 姒意回府时,已是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