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话音一落,再无多言,大步离开了。 姒意看四周无人,这才缓缓蹲下身子,捡起了那碎裂成几段的玉簪收好。 夏夜里急雨来的快,姒意回府之后,原本繁星点点地夜空便骤然阴沉下来,葱郁的树叶被突来的疾风吹得沙沙作响,俨然是‘山雨欲来’的架势。 玉翠看出了今日姒意心情不好,没敢多问,只默默放下热好的饭菜后便退去了。 姒意拿起碗筷,脑海里尽是今日祁烨被欺负时那泪眼汪汪的模样,吃了口饭却觉如鲠在喉,无论如何都再咽不下去了。 “啪嚓!” 姒意突然起身,将手中的瓷碗摔了个粉碎,青色地面上顿时一片狼藉。 门突然被推开,玉翠惊愕地看着地上洒落的米饭,退去两步,这才讪讪开口道:“小姐,东宫的夜护卫来了。” “你与她说我头疼,不见。” “可是……”玉翠的声音有些犹豫忐忑,姒意皱眉,回身才见夜风就站在玉翠的后侧。 他笑了笑,上前一步给姒意行礼,“姒太医,属下是奉命前来,太子殿下有言,无论姒太医是何情状,即便是抬……也要将您抬过去。” 玉翠平日里只在府上伺候,上次太子殿下亲自来府上已经够让府上众人吃惊,这一次又是深夜来请,难免让人多想,再加之最近皇城中盛传的一些闲话…… 难不成太子殿下当真是对她家小姐有意么?这不倒也正合了她家小姐的心意么?只是小姐她为何一脸冷漠甚至有些不耐? 正在疑惑之际,却见姒意沉下口气,扯了下唇,“劳夜护卫稍等片刻,我去更衣。” “姒太医轻便,只是不要耽搁太久,否则殿下怕是又要不悦了。” …… 姒意同他刚进了太常殿外殿,便闻到一阵似有若无的酒气,只是这酒气又与寻常闻到的不同,似乎还夹杂着一股花香的甜。 殿外雷声轰鸣,凉意吹散了这阵带着花香的酒气,姒意脚步微滞,下意识地不想继续走了。 “姒太医,方才我们已经耽搁许久了,殿下还在内殿等你。”夜风提醒。 “殿下唤我过来,究竟所为何事?” “殿下醉酒,找姒太医来醒醒酒而已。”夜风见她仍旧犹豫,继续道:“殿下宿醉便会头疼,明日殿下还要早朝,若是当真耽搁了,那便不好了。” 他一再提醒,姒意身为人臣,又不得不从,只得硬着头皮进了内殿。 内殿中稍有些暗,小窗都开着,吹得皎白帷幔飘飘荡荡,那股酒香也并不十分浓烈了。 这内殿之中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姒意连宗政宣的人影都没看到,不由疑惑地喊了一声,“殿下?” 回应她的只有窗外的轰鸣的雷声,她的精神不由变得紧绷起来,缓缓上前,撩开帷幔,又唤了一声,“殿下?” 还是无人回应。 姒意疑惑,正欲再找,却听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慵懒的声音。 “姒小太医是在找本宫么?” 姒意心弦一紧,猛然转头,却见宗政宣正站在她的身后。 他此刻仅着一件单薄的月白长衣,去了金冠玉带,倒像是一副要就寝的模样、 见她不说话,宗政宣缓步朝她走了过来,姒意这才看清他面颊两侧那一抹微红,想来是真的饮酒了。 姒意不想在这多留,连忙俯身同他道:“殿下先坐,微臣立即便为殿下调制醒酒汤。” 她本以为宗政宣会和她算账,或是又要拿话吓唬她,却不想他这次竟直接应了一声,“好。”便坐在了小塌上。 姒意拿出干净的纱布,沾湿了‘清酒茶’,抬手要往他额间擦,却见他正盯着自己,眼神暗沉如海。 这样的宗政宣他极是少见,不由有些发憷,擦拭他额头的时候,恰逢外面一声惊雷轰隆响起,吓得她手一抖,纱布掉落在地。 “微臣有罪。”姒意一急,正要去捡,却被他一把握住手腕,姒意挣扎,可却被他一把拽到了眼前。 宗政宣冷冷一笑,“本宫从前为何就没想到,你是别有所图呢。” 姒意心好似都被提起来似的,“微臣不知殿下是何意。” “呵,借心悦本宫之由,三番五次闯东宫,设计接近本宫,究竟是为了什么,嗯?” “微臣不知……”她话还未说完,便被宗政宣一把扣住了脖颈。 他眯了眯眼,声音越发紧绷低沉,“可本宫竟还信了你的鬼话,竟以为你是真的心悦与我,甚至为了你这个图谋不轨的低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