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不住一个小小的你么?纵使他经天纬地,我也誓死护着你,别怕,天塌下来还有我在呢。” 姒意抿了抿唇,竟突然觉得眼角有些酸涩起来。 她强忍着想哭的冲动,“宗政宣,你明知我……” “嘘——”他伸出食指轻抵在她的唇边,一双浓墨似的眼眸近乎要将她淹没似的,“小意,你说,若我最初也这般对你,你还会那么讨厌我么?躲着我么?” 姒意诚恳地摇摇头。 宗政宣叹息一声,悔不当初。 “那如今呢?我可还来得及?我不求其他,只想这般护着你,让你有个依靠,偶尔见你对我流露出一次真情也好……只是这样的一个机会,不可以么?” 姒意的眼泪不听话地掉落下来,竟主动地依靠在了他的肩头,宗政宣心中狂喜,有些慌乱地为她擦拭眼泪,激动地不知说什么才好。 他不求她一下爱上他,只是每天这般一点点就好,积少成多,他总能等到…… 姒意哭了许久,这世间万般好,她却终是选了一条不归路。 都怪她看清的太晚,纵使她想珍惜……也回不去了…… 万般皆是命。 …… …… 赫连仇这段时日一直未曾离开北齐,几乎整日着人去打探摄政王府的动静,不过却皆是徒劳。 接连几日皆是这般,正当他想寻些其他法子时,却迎来了转机。 彼时他正在用早膳,门便被人推开了,为首那人生得气宇轩昂,一脸凝重的模样,像是命令似地同他道:“走吧,主上要见你。” 赫连仇懵了一瞬,不过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也不顾甚么礼仪,随意地用丝帕擦了擦嘴,忙站起身,难以置信地又问了一句,“真的是殿下吗?!” 那人有些不耐烦地看他,“你不想去?!” “不不不……小王启敢?”他说着,三两下整好了裘袄,正要随他出门时,那人又回身阴沉地提醒道:“记得,不准提半句那女子有孕之事,否则,后果自负。” 赫连仇有些不解,可见他如此厉色模样,也不敢多问,只得暗暗记下这句话。 那女人怀孕是甚么要紧事么?为何不能提及了? 罢了,不提就不提,总归能见面就是好的。 …… …… 赫连仇随骆明一路到了王府东苑,终是在昏暗的内室中见到了祁烨。 一袭银纹玄衣冷厉,墨发束起配冠,他侧身靠着小塌,眼眸微微垂着,似乎在摩挲着手中的什么物拾,从赫连仇这个角度看过去,只瞥见了他那有些瘦削的侧脸。 “小王见过殿下。”赫连仇不敢耽搁,忙上前行礼。 “起来。”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却是一如从前淡漠。 赫连仇理清了思绪,正想同他诉苦之际,却又听他道:“是你给她的□□?” 祁烨不提还好,一提此事,这赫连仇的话匣子算是打开了,满面痛恨地诉起苦来,“殿下,那□□万金一张,小王纵使富可敌国,也不会如此挥霍啊,还请殿下明鉴,此事情还要从几个月前说起……” 赫连仇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从□□失窃,到虚鞮湛遇到姒意,再到姒意同他们提的条件,最后虚鞮湛被夜风害得不能再人道这等事说了个彻底…… 一想到自己那可怜的表弟,赫连仇这般粗犷爷们也忍不住落下泪来,“殿下!那女子……简直就是个魔头!!只可惜如今她有宗政宣庇佑,否则小王定然活捉了她,再将她千刀万剐!!” 他话音方落,顿觉周遭空气一寒,骆明眉头紧锁,忙看向一侧的祁烨。 他手上动作一顿,好似才反应过来一般,抬眸看了眼赫连仇—— 这一眼倒将赫连仇吓了个够呛。 如今他一张脸尽是病态,脸色苍白得如纸一般,布满血丝的双眸中竟是如此阴冷空洞—— 仿佛自己如今已然是个死人似的。 赫连仇心一惊,背脊瞬间便爬满了寒意,他这是说错了什么了?为何这般看着他? 他不由得动了动唇,张口结舌起来,“殿……殿下……” 祁烨打断他的话,“你想杀她?” “我……我……小王……” “嗯?” 赫连仇不敢言语,却听祁烨突然咳了起来,苍白的唇间隐隐泛出殷红血色,竟给这张病弱容颜增添了几分生气,本就绝尘无双的面容更显倾城绝色,看得赫连仇呆愣了片刻,甚至忘记了方才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