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表少爷,有客人来访。” 路垚啃着苹果没有说话,不是主人也不好越俎代庖。云之看着来的曹洱,让一边的佣人在路垚死死黏住依依不舍的目光下,把剩下的水煎包和小混沌撤走。 “让人去前厅吧,我跟路垚去换个衣服,马上到。” “额……”曹洱有些不好意思地出声,眼神飘忽。 孙姨一贯是忙后院的活,对外是李叔管着。今天李叔一大早被云之派出去采买,曹洱也没什么经验。 “大小姐,我……我已经……把人带过来了。”曹洱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因为是您和表少爷的熟人,我就……对不起我错了!” 曹洱猛地弯下腰,没有辩解什么,直接道歉。 云之看着他,微微挑眉,轻叹口气:“算了。” 已经能听见女人的高跟鞋和男人的皮鞋跟与她的地板碰撞的脚步声,她跟路遥的衣服也还算能见人。让人上赶紧一壶茶,别怠慢了客人,自己整理了下头发。 “谁啊?” 路垚的问题在曹洱的回答和来人中,得到了答案。 白启礼的女儿白幼宁,和新上任的巡捕房探长乔楚生。 路垚瞪大了眼睛,手中的苹果不知不觉间滚落在地,被还算有眼色的曹洱捡起来,扔到垃圾桶。路垚的表情似乎有些惊恐,云之挂起礼貌的笑容,主动开口:“又见面了乔四爷。还有白小姐,好久不见。” “云岫姐姐。”白幼宁的表情惊讶,似乎没想到路垚会在这里,还穿着睡衣,一看就是过夜的样子。她用手指,在路垚和云之身上来回晃动。如果细细看来,乔楚生眼底的那份震惊也隐藏地不算好。 “你跟他……” “大小姐,茶来了。” 佣人端着托盘进来。 “乾隆年间的珐琅彩白地茶碗!”路垚原本回避游离的视线扫过,瞬间定住了,弹了起来,“这个茶壶是越窑的吧,类玉似冰,还是青釉秘色瓷,越窑中的极品!” 路垚一眼就认出那些东西的价值,转头看向表情淡然的云之:“之之,家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多好东西了?” “一直都有的。” 路垚揭开茶壶盖子,一股茶香扑面而来,弥漫整个屋子。茶水中或沉或浮的茶叶,长短大小均匀,像是一根根细针。 “金镶玉色尘心去,川迥洞庭好月来。这是君山银针!” “这你都知道?” 乔楚生淡淡地提问,路垚没有理会,赶紧给自己倒了杯茶,有些粗鲁地喝了一口。 “香,这就是不一样。”路垚看向乔楚生,“闹呢,这能闻不出来吗?” “回头给你装点?” “好。” 云之笑了笑,挥手让所有的佣人都下去 “你们也去吃饭吧,不用伺候了。对了,曹洱留下。” “好的……” 曹洱知道自己犯错了,也不好说话,安安静静地在一旁站着。 房间里其他的人离开,就剩下一个悠闲地撑着头茗茶的云之,一个似乎少喝一杯都亏了的路垚,一个有些拘谨地双手捧着杯子的白幼宁,和一个根本没有喝茶心思的乔楚生。 “二位来是……” 云之轻轻放下茶杯,杯子与底托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打破了沉默。云之小臂撑在桌子上,纤细白皙的手指在桌上松松拢龙地交握,食指轻轻点着,姿态优雅,声音的温柔更是极了,却隐隐有不喜之意。 与那晚自由、无拘,态度温和,好像十分亲近,跟他一起走过上海滩各个街道的云岫很不一样。 乔楚生轻咳一声,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我们是来找路垚的,有一个案子,需要他帮忙。”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方便旁听了。” “诶之之。”云之刚要起身,就被路垚眼疾手快,一把握住手腕,“你不能丢我一个人在这吧。” 说完,路垚满脸嫌弃地指了指白幼宁:“乔探长,之之不是外人。要是这个女人能听,之之也就没有不能听的。” 被路垚按住,云之无奈地把手抽出来,真没再走。 乔楚生看着熟稔的路垚和云之,不免将眼前穿着随意闲适的女人和昨晚旗袍红妆的女人放在一起。 昨晚的云岫虽然对待每一位宾客都笑脸相迎,但那份有礼的疏离却能在不经意间的推脱间能感觉的到,好像隔着一层合适的屏障,用白老爷子的话来讲,就是礼貌适度的亲近,相隔万里的距离。 可是现在的云岫,嘴角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