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生叫了邹静和许恒去巡捕房问话。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云之没有丝毫意外。她坐在案几前,手中染上了点钢笔的油墨,手下的纸张上,是刚刚铺开的簪花小字。 “我们查过了,邹静和许恒说的是实话。”路垚一筹莫展,“他们那个时候的确在餐厅,很多人都看见了。而且邹静一个人是心脏骤停死在家里,从时间和死法上来看,确实不可能是他们两个做的。” 乔楚生不置可否,他或许没有路垚聪明,但他会看人。许恒和邹静在他这里确实不讨好,但杀人犯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他俩没杀人,不管怎么样,人不是他俩杀的。 “童丽那呢?“ “为了稿子熬在报社呢。”白幼宁不满地撇了撇嘴,“那个女人,让一堆人陪她在报社熬夜。” 童丽是一个优秀的女记者,比白幼宁优秀 这点白幼宁咬牙切齿地不承认,认为自己不过是输在了人脉上。 “这个案子她怎么第一时间知道的,是因为她跟邹颖的固定主治医师——林姜是好友。我要是这样的来源,我也能!” 林姜。 路垚表情微妙,像是认识这个人一样。 “怎么,你认识?” 乔楚生第一时间捕捉到了路垚摩擦手指的小动作,抬眼问道。 他好像是没告诉路垚,那一个跟邹颖有关系的主治医师叫林姜。 “我跟之之,在剑桥的学姐。” 路垚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些犹豫,被白幼宁抓住。 “好呀你,漂亮嘛,是不是对人家有心思?” 路垚在白幼宁的逼问下没办法也算是承认,看向乔楚生。 他让阿斗去调查了。 也是说曹操曹操到,卢阿斗正好带着刚刚得到的消息从门口进来:“林姜医生那个时候在问诊,一整天没出过医院。她开给邹颖所有的药物都检查过了,确认没有任何问题。” 根据林姜所说,邹颖先前就有些心悸,喝酒应酬,也不知道有没有酗酒的毛病。她会定期给她开些药,也都是些基础的调理的药。 邹颖家里的药全部被送去验尸官那去验了,没有问题。 这么一来,好像所有有关的线索又全部都断了。 林姜。 乔楚生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又想起了云之。 “这么看来,邹颖的死,不就真的是个意外而已。” 白幼宁想当然的话成功让乔楚生和路垚皱起眉头。 没有任何证据,指向邹颖是被旁人杀害。心脏骤停死亡,死的时候家中只有她一人。 没有中毒的痕迹,也没有任何外伤。 路垚手指轻轻叩击桌面,开口:“但是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和乔楚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来了一样的意思。 “走吧,去医院。” 先去会会林姜医生。 云之用湿手帕轻轻擦干净指尖的墨痕,将写满了字的信纸折起来,平整地放进信封。信封的口封好,云之起身,没有要将这封信送出去的意思。 床头的一根雕花白玉柱,上面的鸟儿栩栩如生。云之按住柱子上的一个凸起的飞鸟形状,顿时床头的墙面上出现了一个暗格。 暗格里,静静躺着一个木匣子。云之将它拿出来,卡扣弹开,她将信封收好。 今天的云之没有穿旗袍,一身米白色的洋装长裙,闪闪发光的水钻珠翠和华丽的蕾丝花边,可以称得上是盛装。头上白色的网纱堪堪遮住半只眼睛,被拢起梳好的头发,服帖柔顺。 “曹洱。” 悦耳动听的女声在暗格合上之后在房间里响起,守在门口的曹洱进来,墙面光洁,云之在镜子前坐下,拿起桌上的珍珠耳环。 “大小姐。” “告诉孙姨,今晚路垚表少爷和乔楚生会过来,可能还会有白幼宁小姐。” 曹洱不知其缘由,但还是应了一声,便顺着云之的话出去。 她其实家里有女佣人,以前,一直都是一个姐姐陪在她身边。但后来出国,现在再回来,她能信任的除了孙姨和李叔,目前只有一个曹洱。 云之戴好两只耳环,看着镜子里的女人。 这张脸。 云之的手指轻轻抚上自己的侧脸,勾唇笑了笑。 真的很好看,不是吗? 美貌本无罪。 “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