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澍’,张曼曼看了一眼边上站着的高挑男生。 陈奶奶是记忆错乱到了十几年前? 小白,难道是,白韵? “小白啊,你今天回来这么早,我还没买菜呢,你想吃什么?天气越来越冷了,我们晚上吃小锅好不好啊?”陈奶奶殷勤地望着她。 张曼曼冲她笑了一下,“好,我喜欢,但现在还早,不用急着准备晚饭。” “对对对,”陈奶奶很听话地点头,“时间还早。” 梁澍把地上的花和桃子都捡了起来,放到一旁的桌上,护工见状,忙又取了个干净的桃子送过来。 张曼曼伸手去接,回过脸对陈奶奶说:“我们先吃水果好不好?” 陈奶奶埋怨说:“你又给我买这个,现在这个季节,肯定很贵吧?” “不贵。”张曼曼把桃子放到她手里。 护工是知道陈奶奶习惯的,她爱吃新鲜脆桃,只洗,不削皮也不切块,就这么吃,所以才这样拿来。 陈奶奶特别高兴,捧着桃子很斯文地咬了一口,“嗯,真甜,比你上次买的还要甜呢!” 她就像个孩子。 张曼曼看向了梁澍。 梁澍悄悄说:“姐?” “没事。”张曼曼摇了摇头。 护工小声说:“三点了,到陈老师睡觉的时间了。” 张曼曼便挽上陈奶奶的胳膊,柔声说:“三点了,等吃完水果,我们睡一会儿好不好?” “三点了?”陈奶奶迷惑地想了想,“哦,好,吃完水果,就睡一会儿吧。” 她对眼前误认为是‘小白’的张曼曼无比顺从,吃完桃子,张曼曼牵着她去洗手,她又说了好多话,大部分都是嘱咐‘小白’注意身体,不要太累,说小澍有她照顾,不用担心。 梁澍却担惊受怕,紧紧跟着,又不敢说话。 回来后护工和两人一起照顾陈奶奶睡下,梁澍很担忧地给奶奶掖被子,出了房间,他问护工:“以前有这样过吗?” “没有,陈老师只是认不得人,很少会把人认错的,她说的‘小白’,是你们的妈妈吗?” 梁澍张了张口,看看张曼曼,“不,不是。” 护工说:“其实这样也好,至少陈老师没有完全忘记,平常你们有空的话就多来看看她。” 梁澍点头,“好,谢谢。” 探望就这么结束,出来后,梁澍和张曼曼沿着疗养院花园的小道往外走,不远处有一两个出来散步的老人,都有护工陪着。 近旁无人,张曼曼才问梁澍:“‘小白’,应该不会是我妈吧?” 梁澍脸色有点苍白,他停了下来。 张曼曼打量他,并不明白。 “不是,”梁澍看着她的眼睛,低声说,“‘小白’,是我妈。” 张曼曼一顿。 她一开始见的梁澍就是阳光开朗大男孩,但刚才在陈奶奶认错人,叫着‘小白’的时候,他的那种惶急和不安,是掩饰不住的。 “她……” “她去世了,”梁澍声音更低,“沈乐白,是她的名字,她去世在我出生没多久。” 失去至亲的痛苦,从没有所谓的‘我能理解’,‘我感同身受’,除非真的身受了。 张曼曼就是那个真正身受的人,她几乎是下意识地靠过去,抬手按上梁澍的肩膀,轻轻拍了两下。 这个动作如同一剂良药,让梁澍感受到了极大的安慰,他甚至有些不好意思,勉力压下心里的酸涩,小声说:“我没事。” 他缓了缓,心情平复下来,才又说:“我常常听奶奶提我妈,但其实我也很意外,奶奶这个时候居然能记得她,她连我和我爸都认不出来。” 张曼曼听着,目光变得有些深沉:“那,奶奶把我认成沈阿姨,是巧合吗?” 梁澍神色一滞,呆呆地看着她。 “应该不是吧,”张曼曼说,“我们长得像?” 梁澍刚刚才好些的脸色又变得苍白了。 张曼曼也不想这个时候这个场合追问下去,轻声说:“好了,先回家吧。” 当然不是巧合,而是一种非常神奇的缘分。 张曼曼和梁澍在外表上的那点微妙的神似就来自这里,如果白韵和沈乐白先天有三分相似,那张曼曼和沈乐白,就有着五分的相似了。 陈奶奶以前见白韵的时候,并没有怎么表露过,但现在因病失智,面对和当年沈乐白差不多年纪的张曼曼,她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