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打电话的时候感觉还没这么难受,一坐起来,就天旋地转,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怎么吃东西导致低血糖的缘故。 算了,还是去医院吧。姜予强撑着换了衣服,出园子时,每走一步,都感觉大脑里有什么东西在撞击,令她苦不堪言。 姜予苟延残喘地挪到了大门口,锁上门,还不见徐斯年的身影。 站着又头晕目眩,于是在大门口抱着膝盖蹲了下去,晕乎乎地把脸埋在了臂弯里。 感觉自己跟乞丐之间,只差面前没有摆个破碗。 迷迷糊糊中,身子被摇了摇,熟悉的低磁嗓音问:“睡着了么?” 姜予满脸通红地抬起头,看到了神色焦灼,眉头紧锁的徐斯年,高大的身躯,也蹲在她面前。 “怎么烧成了这样。”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你蹲在这里,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可怜的小猫小狗。” 姜予听见这句话,鼻子莫名有些发酸。一个人并不觉得自己有多惨,被别人看到这副模样,才是真的惨…… 扶她起来的时候,低血糖的缘故,姜予又是一阵晕眩。 有力的手扶住了她的肩膀,随后,他背对他,半蹲着身子,说道:“我背你吧,车子停在了公交站旁边。” 姜予身子发软无力,像是无法拒绝他的背,自然地趴了上去,同时还不解地问:“为什么停那里啊?” 他耐着性子,像和小朋友说话:“因为开车的笨蛋司机一不小心开过了头。” 姜予感觉一切都像是在梦里,无力地发笑,侧着脸搁在了他的肩膀上。 200米的距离并不算远,这一瞬,姜予却很希望这段路能远一些,他的步子能慢一些。 从小就没有父亲的缘故,她从来没有在男人的背上待过,如果她的爸爸没有缺席,在她生病的时候,大概也会背着她去医院吧。 大概,被爸爸背着,就是这种感觉? 踏实、安宁、温暖。 人生病的时候,果然就容易矫情…… 张齐看到徐斯年背着姜予过来时,吓了一跳。 他已经很久没看过老板露出这种神情了,非常凝重与担忧。 他背上的小姑娘脸色有些发红,半阖的眼睛睁开,瞟了张齐一眼。 看得张齐一激灵,赶紧打开后座车门。 姜予下了背,在徐斯年的搀扶下,进了车里。 随后,徐斯年绕到了后座另一侧,坐进去,再帮姜予系好安全带。 …… * 最近感冒发热的人骤然增多,周六的门诊部拥挤不堪,张齐拿着单据,排在收费处的队伍里。 心中不禁感慨,小姑娘跟几年前相比,确实长大了一些,但即便是生病,状态不佳,他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来。 真的是她,让老板找了几年的小姑娘……还好,她并不认识自己。 排队缴好费,找到老板时,发现老板的表情像是忍耐到了极限,却又无可奈何。 他还是第一次察觉这个原本无所不能的男人,也会有无能无力之感。 好在,小姑娘总算及时输上了液,徐斯年一直坐在旁边陪着她,一语不发,面色沉静却隐约肃杀。 输液区混杂一片,张齐去药房取了口服的药回来交给老板。 徐斯年冷静说道:“张齐,吩咐孙姨今晚多煮一个病号餐,比如小米粥、鸡汤、鸡蛋羹,鸡汤记得用吸油纸吸净油,适当放枸杞川贝红枣……我们六点会回家。” 这意味着,老板要带小姑娘回海市么?张齐看了一眼姜予,她似乎没有意见。 于是他不容多想地回:“好的。” 就在刚才,徐斯年问姜予:“你今天吃了些什么?” “蒸了个红糖馒头,喝了牛奶,喉咙太疼,吃不下。” “待会儿回篱园带好你的行李,跟我回海市吧。” “?”姜予不解地看他。 “你在这儿,我没办法更好地照顾到你。” 姜予小声道:“不用,输了液就没事了,本来也不是大病……” 他侧头看过来,语气尽管温和,却也夹杂凉意:“病去如抽丝,在我那儿,至少有阿姨能照顾好你的饮食起居。下周我会接送你上下学,直到你痊愈。” 姜予:“……” “我住的地方虽然没有你的园子宽敞,但阿姨和张齐住一楼,二楼三楼的客房还有几间。”徐斯年平静地道,“等下就开车回去,六点前能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