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我病得很沉重,又是发烧又是咳嗽,枕边遍洒了点点殷红,仿佛梅花朵朵绽放雪中。 老鼠猫曾经要给我找大夫,被我拒绝了。 我现在谁也不想见,只想静静的待着。 五脏六腑依然跟火烧一般,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成了座火炉,不过如果真的把内脏都烧没了,以后也就不会痛了吧。 我晕晕乎乎的躺着,感觉驾了云,又感觉变成了空气,想着别人都能自我恢复,我怎么恢复得这么慢啊。 而且我好渴。 我本想拿红桥明月夜或玉笛听落梅当饮料,可是越喝越渴,而且我发现在受伤的时候,喝它们简直就是火上浇油,能痛得人肝肠寸断。 我看着摆在桌上的茶壶,分外后悔赶走了老鼠猫,如今连个斟茶倒水的人都没有。 宠物跟坐骑倒是围着我,可是狮子跟神兽能做什么? 蛋壳龙会飞,可是那小爪子根本拿不起光溜溜的茶杯。 黑眼圈比较强壮,但个子小,又笨拙,爬凳子费劲,体重还超标,弄得蛋壳龙费尽气力也没能把它提起来。 功夫驴倒是够灵活,然,它是驴,蹄子是不分瓣的…… 我这边渴得要死要活,心烦意乱,它们在那边忙得颠三倒四,稀里哗啦,搞得我更加心烦,真想怒吼一声:“都给我滚出去!” 可是现在的我,除了咳什么也做不了。 我很想念一个人,若是他在身边就好了,只是,他现在或许陪着点绛唇吧? 昨夜,他跟我在屋顶上看风景,又可知,他会不会在我见不到的地方,跟别人一起互诉心曲? 这般一想,顿觉五内俱焚。 我抬起手,无力的指着那团混乱:“你,你们……” 屋里的灯忽然灭了,耳边顿时为之一静。 待眼睛适应黑暗的光线之后,我惊见蛋壳龙它们不见了,然而桌边多了道黑影……人形,个子颀长,看样子还是雄性,正在向我走来。 “你……” 我一激动,咳得更厉害了。 然而他袖子微微一动……说实话,黑漆漆的,我也看不清那是个什么部位,只感觉是袖子,然后在这一动之下,我忽然整个人松懈在床上,连话也说不出。 他走到床边。 借着窗子透进来的光亮,我看到他手里拿着个茶杯。 天杀的,这么紧急的时刻我居然还能发现他皮肤白皙,手指纤长,这么拈着杯子,竟好似兰花轻扬。 深更半夜,这么个人来到我房中…… 该不是采花贼吧? 采我这朵蔫吧花? 也是,这里的人都会功夫,若是好端端的话,采起来也困难。 那么他…… 天,你长得那么好看为什么不等着别人来采你? 我在心里狂吼。 天知道,我怎么在会见到人家的两根手指后就能断定这是个帅哥?我是不是病糊涂了? 对,一定是的! 采花贼来到我身边,将我轻轻扶起。 我内心挣扎,身体也很想挣扎,可是我中了他的招,我怀疑那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什么“合欢散”之类的,否则我怎么会绵软无力?我怎么会固执的认定他是帅哥? 被帅哥采,应该不算太吃亏吧? 不不不,我不要被采,我还有大好前途,我还有…… 而且万一他先那啥后杀怎么办?杀了再那啥怎么办? 我的宠物们呢?我的坐骑呢?快出来护主啊! 他将我扶起,我死定定的看他。 我确实想知道他长什么样,因为万一我……我就是冤魂索命也得能找到仇人吧? 可是他青丝披散……话说,那真的是青丝,在朦胧的夜光里也能散发出水一样的光泽,更令我断定他帅不可挡,而且更为迫切的想要看到那青丝后面的容颜。 然而他就那么扶着我,半天不动。 我心中呐喊,你到底是会还是不会啊? 我紧张得呼吸急促,也不知是害怕被那啥还是渴望被那啥。 他又待了一会,将我放下。 只是放得有点匆忙,我略重的跌回床上,胸口痛得跟被沙子碾过一样。 他大约也意识到错误,转手要扶我,却又收回手去,匆匆来到桌边。 我说,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他很快返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