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又搭着白愁飞的肩膀,愈发兴奋地道: “只要回到了白须园,我们就可以过上最逍遥快活的日子,每天清晨在鸟儿的鸣叫中睁开眼睛,去屋后山上的清泉边洗一把脸,再顺手采摘上几棵还沾着露水的山野菜,回到家里切切用酱汁和盐一拌,别提多开胃啦,就着一小碟便能连吃两碗粥!然后我们游遍青山,吹笛作画也可,切磋武艺也行,我们还可以去看海,看白日里飞鸟环绕,夜里星空倒映在广阔的海面上,有时还会有发光的鱼群穿过,整个天地都在手边,触手可及……” 王小石说得面泛红光,他似乎再不想等,唯恐夜长梦多一般,拉了白愁飞的手便略带恳求地道: “大白,你依了我这一次,好么?我们从海上回去,一分一秒的时间都别再浪费,从今以后就只有我们两个在那山海间相依相伴,再不理会世间的纷纷扰扰,就只有我陪着你,你陪着我,一时一刻都不分开……” “小石头……” 白愁飞也反握住了王小石的手掌,万千柔情尽在他眉梢眼角处,王小石只一看他这副神色,便知他是答应了,果然白愁飞浅笑着望向他的双眼,清清楚楚地回应他道: “我们回去吧。” “好呀!那我们这就去找船,找一条大的!” 王小石精神百倍地扬鞭策马,直向海边而去,嘴里还计划着要把这马儿和马车也一并随船拉走,毕竟这马儿一路护送了他们这么久,已然如患难之友一般,割舍不下了,索性一并带去白须园,让它也在那青山碧海间自由自在,颐养天年……白愁飞却没有接他的话,只是望着他,道: “小石头,我说的是,我们回去。” “啊,对啊,我们这就回白须园啊?先去找条船嘛!” 王小石依旧满眼放光,白愁飞却按住了他挥鞭的手,盯着他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 “我们,回去。” “嗯?” 眼神微变的王小石终于放下了手里的马鞭,得不到催促信号的马儿立即放慢了脚步,而他也转向了白愁飞,与他四目相对,听见他的双唇中吐出的那句、无比清晰的话语: “不是回白须园,而是回你心里真正想回的地方——京城,还有,金风细雨楼。” “大——白?” 王小石哪里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能愣愣地望着白愁飞,听他再一次清晰正面、毫不遮掩地告诉自己: “我们回京城,回金风细雨楼去,去见你想见的人,做你想做的事。以及,了结一切未完的因果,不管是你的,还是我的……” “可可可、可是——” 依然难以置信的王小石还在结结巴巴,直到白愁飞笑着从他的手里拿过鞭子,将马车调了个头,他才能一把抓住白愁飞的手,七分惊、三分喜地问: “你、你是说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回去?你不生我的气?你不是勉强为之?” “不是。” 白愁飞轻轻摇头,一双狭长的凤眼中隐隐泛红,可他面上神情却是十足的坦然,曾经那些让他避之不及的话题,此刻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竟如流水一般自然顺畅,听不出半点扭捏滞涩之感: “你既然可以为了我而放弃苏梦枕,放弃金风细雨楼的一切,包括你的英雄梦想,我又为何不能为你去面对苏梦枕和金风细雨楼,以及所有对你心生误会之人,帮你洗清那些骂名呢?” 王小石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一瞬间他有太多的话想说,可恰恰是因为想说的太多,一时反而说不出来了,只能任由白愁飞揉了揉他的头颈,继续温柔地笑道: “你先前那么急迫地想要带我回白须园去,其实也是在害怕吧?你放心不下你大哥,无论是他的身体,还是他所要面对的辽人大军压境的危局,可你顾忌我的感受,不能回去助他一臂之力,你急于和我回白须园,是想来个快刀斩乱麻,把那回京城的后路彻底断绝,以免你内心动摇,是吗?可是你这么做的时候心里有多煎熬,我又岂会不知?而我又怎能让你受这份煎熬两难之苦,却只顾自己躲起来舒服安逸呢?” 白愁飞的话如同温水细细流淌过王小石的身心,也让他的眼泪夺眶而出,更让他抓牢了白愁飞的双手,不依不饶地问: “可是大白,这样真的不会让你感到不适吗?我承认我的确是很想回去,但如果这样会伤到你的心,那我宁可——” “你有所不知,其实我做下这个决定,不光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啊。” 白愁飞笑着堵回了王小石的忧虑,趁着王小石因不解此意而微微怔住的刹那,他又收敛起笑容,郑重地对他道: “我白愁飞也不是那种只知逃避的人啊,既然我与金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