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逃出来了。 府衙那场爆炸成功让他们脱身,周珏背着江敬回,江晏之抱着邵月如,成功赶到邵月如准备的马车处,趁着黎明的第一声鸡啼,在城门打开之际,第一个冲出城门。 杜子腾浑身是血的在追,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逃出来了,但四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负伤,江敬回被折磨得最严重,身上脸上都有被鞭打的痕迹,头发也是乱糟糟的,邵月如被爆炸弹飞晕过去了,江晏之与周珏也好不到哪里去。 周珏在外面驾车,江晏之抱着邵月如与江敬回同坐车里,他手抚着她的脸,连声唤她的名字。 “邵月如……邵月如……你醒醒,邵月如,你醒醒……”江晏之的声音里带了哭音,邵月如连吐了几大口血,就吐在他手上。 江晏之慌了,“邵月如……你别吓我,邵月如……”他颤抖着手给她擦掉嘴上的血。 江敬回翻开邵月如提前准备的包袱,从里面找到许多药,让江晏之喂邵月如吃下。 许是她伤得不重,药效也好,邵月如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江晏之眼眶红着,像是哭过,江敬回关切的看着自己。 周珏在外面问:“月……”他顿了一下,“邵小姐情况如何?” “周大哥,我无大碍。”邵月如喘了口气,江晏之摸了摸她的头,又按了按她胸口,“疼不疼?还有没有别的地方难受?有没有伤到肺腑?你怎么这么傻,你不要命了?!”说着,又带了哭腔。 江敬回坐在他们对面,邵月如很不好意思的挥开江晏之的手,喘息道:“我无大碍,包袱里面有药,你去为公公上药。” 江晏之忤逆道:“他有手有脚,缺不着我。” 邵月如嗔怪地看江晏之一眼,江晏之没理她。 江敬回也没生气,慈爱道:“无事,我可以自己来。” “你呢?可伤得严重?”邵月如问。 江晏之赌气道:“没被乱刀砍死,算福大命大。” 邵月如被他气得咳了几声,“好好说话。”江晏之忙好声气安抚道,“没事没事,都是小伤。” “周大哥呢?”邵月如问。 周珏在外面驾车,听到她的声音,迟钝了一息,“我亦无甚大碍,邵小姐不必担心。” 他们都有伤在身,不过都是些皮外伤,江晏之混进大牢找到江敬回颇废了一番功夫,同时也找到了同被关押的周珏。 周珏本是不愿逃狱的,他做的事,心甘情愿受罚,可江晏之告诉他,“天理道义,律法公心,从来不是书生迂腐的理由,苏州已乱,天下也将难安,他所遵守的律法,被践踏得一文不值,他现在的坚守毫无意义。”然后他出来了。可他迷惘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坚守是不是真的迂腐毫无意义? 江敬回问:“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扬州,先甩开追兵,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整一息,然后去扬州,月如的母亲在扬州。”江晏之回答得冷冰冰的。 “你祖母和你母亲?” 江晏之不回答了,他背对着江敬回。无视他的存在。任凭邵月如攘他示意他回话他也不肯,只一昧让邵月如靠在自己身上。 邵月如无奈,替他答道:“祖母留下书信,她老人家已跟着二叔和庆和一家离开了,婆母她……她已剃度出家,独自云游去了。” 江敬回略显失落的“哦”了一声。 他们这一路还算顺利,江晏之与周珏交换着驾车,周珏换到车内时,气氛凝固下来。 邵月如与周珏都有刻意保持疏远的距离,江晏之在车外也不好受,加快速度赶车,耳朵却留心着里面的声音,听不见里面的声音,心里又想象里面的情况。 直到周珏叫他:“江公子能否慢一点,在下有些不适。” 他被颠得快吐了。 江晏之想到邵月如在车内的情形,骤然想起怕她经不住颠簸,怪自己做事不够周到仔细,放低了速度。 他们一路往扬州去,在天黑之前找到歇脚的地方。 如江晏之所料,永王东进,苏州只是他的试探,再往北上已是不敢。是以离开苏州之后,他们渐渐脱离了追捕,连海捕文书都只发散在苏州附近的县分。 待找到落脚住宿后,邵月如却忽然发起高热,整个人昏迷不醒。 江晏之去找来大夫,大夫过来,给邵月如号过脉,急得忙活了大半夜,从四肢到头顶插满了针。 等针扎完,大夫松了口气,“她受到猛烈撞击,受了内伤,针灸过若是今夜高热退下,醒得过来,多加调养那便无碍了。” “那若是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