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伤重,不适宜舟车劳顿,邵月如的意思是想江晏之留下照顾江敬回几日,她先行一步去扬州见母亲。 江晏之不答应,“生死有命,能活便活,不能活死了也无大碍。总之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扬州。” 周珏劝道:“江公子若是不放心,我可以留下来照顾江伯父,我们稍晚一步在扬州汇合。” “你不去找你母亲吗?” “我……”周珏道,“不孝子自是要去向母亲大人请罪的。” “那你快去吧,咱们就此别过。” 江敬回看得出,江晏之胡搅蛮缠就是故意在折磨他,江敬回摆摆手,“无妨,我可以与大家一道,不用顾及我。” 江晏之没理他,也不顾邵月如从旁攘他,自顾自领着包袱,扶着邵月如下楼上马车。 他对江敬回的敌意显露无疑。 待上车后,江晏之在外面驾车,邵月如宽解江敬回道:“公公莫要多心,晏之他只是还有些脾气,其实他是记挂你的。” “无碍,本就是我这个当爹的对不起他,这些都是我该受着的。”江敬回十分慈爱柔和,邵月如甚至觉得诧异,江敬回从前一心扑在公务上,公正严明不苟言笑,这次见面,他像变了个人一样,仿佛是世上最慈爱的父亲,纵容孩子的一切幼稚行为。 一路上为了照顾着伤患的病情,马车走得不快,紧赶慢赶到扬州,已经费去不少时日。 周珏将人送到扬州,便与邵月如江晏之作别,他要先往苍州一步,去找他的母亲。 邵月如与江晏之带着江敬回进入扬州城,一路上向江晏之与江敬回介绍扬州舅家的情况。 扬州舅家现下是二舅父当家,外祖父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小女儿正是邵月如的母亲,大舅父慷慨正气,二舅父性情爽朗,好酒剑诗书,外祖父去世后由大舅父继承家业,二舅父游历四方。不幸早前大舅父与大舅母去谈生意途中意外丧命,孙家一夜败落,二舅父才回来勉力支撑。 扬州城热闹繁华,不似苏州已经乱成一团,邵月如找到扬州舅父家,舅父家原是大富之家,但如今已败落不少。 江晏之扶着邵月如下马车,上前叩门,孙家家丁来开门,认出是苏州表小姐,大喜道:“老爷,来了,来了,表小姐来了——” 家丁的声音一时响彻孙家宅院,孙家老爷夫人闻声具出来迎接。 孙仪见到邵月如,起先是欢喜,继而落泪,扑身朝邵月如去,捧着邵月如的脸哭道:“我儿……”后半段话都化作呜咽。 邵月如终于见到孙仪,阔别数月的情绪,瞬间崩解,母女俩哭在一处,看得旁边的人眼热。 哭了片刻,在二舅父孙继明的宽慰下,这才止住了泪。 邵月如款款向舅父舅母行礼:“月如见过二舅父,二舅母,问舅父舅母安。” 二舅父与二舅母皆是爽快人,二舅母忙扶住她,欢喜道:“安,安一切都安,你母亲日日盼着,总算盼到你来了。” “劳母亲与舅父舅母挂心了。”邵月如又在中间作介绍,将江敬回与舅父舅母之间相互介绍。 轮到江晏之时,他不待邵月如开口,已然先撩袍跪下,敬重道:“小婿江晏之,见过舅父舅母,岳母大人。” 二舅父忙将人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乐呵呵道:“好小子,身板硬实。” 二舅母嗔道:“孩子们与江大人远道而来,你不先招呼人进厅堂,倒先试炼起外甥女婿来了。” “我的错,我的错,”二舅父爽朗一笑,向江敬回致歉道,“江大人见谅,我为人粗鲁,招待不周。” 江敬回道:“孙家舅父客气了,我们贸然登门,已是叨扰了。” 二舅父道:“不叨扰不叨扰,你们肯来,我高兴还来不及,老是江大人江大人的叫显得生疏……” 江敬回接道:“敬回表字从仁。” 二舅父的旷放已可见一斑,招呼仆人上好茶,备好酒好菜接风洗尘,当即与江敬回执手,延请他往厅堂去,“从仁兄,请——” 孙家大摆宴席,为江敬回江晏之与邵月如接风洗尘,二舅父还特地遣人去将大舅父独女,已出嫁的大小姐请回来吃个团圆饭。 二舅母则将两个儿子令文令武叫到跟前儿,祝福令武陪着江晏之,让令文亲自去接堂姐令宜。 槐如与冯姨娘也是一道安置在孙家的,耘春则是一直侍奉在孙仪身旁。 宴席上,一大家子欢声笑语,酒过三巡,二舅父还拉着江晏之与江敬回谈天说地。 女眷则坐到一边去聊天,问询邵月如路上的凶险。 邵月如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