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嗞啦!” 一个大鲢鱼头滑入油锅中,腾起一阵不小的蒸汽来。 待蒸汽散开,只见铁锅内,热油裹上鱼头,正滋滋冒泡,很快,淡白鱼头转变为馋人的金黄色。 夏瑞珠用锅铲轻轻翻了个面,“灶火不用大,拨小一些。” 红豆答应一声,退出两根柴禾。 等三个鲢鱼头煎过,又把切成鱼段、腌制好的鲢鱼尾放入油锅炸。 “真香哪。” “应该就是那些鱼头鱼尾了。” 不时何时,尤妈妈和满娘等妇人悄然围到了东耳房前,挤在门口用并不低的声音私语着。 “姑娘,她们都来看了。” 红豆有些担忧,想掩门又不好意思。 夏瑞珠正熬制酱汁,见此,索性念头一转,把这些鲢鱼尾做成的苏式爆鱼全都留给了她们。 主仆俩提着食盒离开。 尤妈妈端上一碗爆鱼,带着满娘等人,飞快闪到装柴禾的那间耳房内。 “先说好,一人一块,不许多夹。” 尤妈妈道。 “知道,知道。” 满娘嫌她啰嗦,一筷子夹起一个爆鱼块,咬上一口。 她的眼睛猛得睁圆了,嘴巴快速嚼动,一口下去,又咬了一口,动作越来越快,随即用舌头舔了下唇上的酱汁,哼哼道:“一般般,有股子鱼腥味,不怎么好吃。” 说完这话,她一筷子,准确又夹起一块爆鱼,塞进了嘴里。 另一妇人手快,也跟着夹起一块,塞到嘴里,紧跟着,眼睛也是睁得溜圆,嘴巴里咀嚼着,含糊道:“嗯,是不大好吃,有些咸了。” 众人哪还明白,几双筷子下去,碗里只剩了孤单单一块爆鱼。 尤妈妈还未反应过来,奇怪道:“是不是没洗干净呀,鱼肚里的那层黑东西没刮干净……” 她说着夹起最后这块,咬下一口,再接着,瞳孔巨震。 甜滋滋,酸溜溜,混和在一起,竟是那般美妙,酥脆外层再加上弹牙内里,好吃到让人尖叫。 她咀嚼咽下,用舌尖轻轻往唇上刮过一圈,品味着最后的酸甜滋味,随后,一阵尖叫,“你们这帮子混戳的,为了自己多吃一口,竟还骗我。看我不扇出你们屁来。 那些妇人嘿嘿一笑,哄一下逃出房去。 柴禾间外,曹妈妈板着脸立在那儿,“闹什么闹,咋回事?” “没,没什么。”满娘看她一眼,讪讪道。 曹妈妈视线在她们脸上一一滑过,最后肃着脸对上刚追出来的尤妈妈,“尤氏,你来说。” “没,没什么事。” 尤妈妈垂下脑袋,把那只海碗往身后一藏,却被曹妈妈拽了出来,“这是什么?竟在这里偷吃!等我禀告夫人……” “没有,没有,这是七姑娘拿给我们的,我们没有偷吃。” 众妇人忙摆手。 曹妈妈抢过那只海碗,凑到鼻下闻了闻,最后伸出一根食指,刮了些碗沿的酱汁抿到嘴里。 她不说话了。 众妇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轻轻挪开两步,见她没有喝止,一溜烟散了。 曹妈妈站在柴禾间门口,木呆呆,似是傻了。 她能尝出来的,有八角、桂皮、冰糖、蜂蜜、酱油和醋,再多的她就说不出了。这种酸甜滋味,如此美妙,好象天生就该如此相配。 她做了八年学徒、五年帮厨、六年掌厨,头一回尝到这个滋味。 她知道,她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 “姑娘,等老夫人尝了煎角和炸小鱼儿,会不会一高兴,赏我们些银子呀!” 夏瑞珠回忆前世看的红楼,还有那些古装剧,好象主子们一高兴就有赏银子的惯例,“应该会有的。” “那太好了!”红豆笑了起来,可转念又有些发愁,“姑娘,你昨儿刚打过大少爷,遇上他可怎办?” 夏德松确实就赖在老夫人的春晖堂,并且赖进老夫人的暖阁内,睡了一晚上。 “你呀你,二万两可不是个小数,凑不上来难道眼睁睁看着姓周的那帮狼子来抢夺我们夏府。” 老太太愁得一夜没睡好。 “祖母,家里姐妹那么多,送一两个出去,不就有了,还可省了嫁妆。” 夏德松由丫头们伺候着洗漱,浑不吝地回道。 “掌嘴,这事哪能混说的!”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