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自己的身世,这名叫做素素的小美人儿脸色苍白,朱唇紧闭,眉眼之间凝结着雨恨云愁。 家族败落,虽被抄了家,弄了个树倒猢狲散的地步。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狠心的亲舅舅卖到这烟花柳巷之地…… 她宁愿一死,也要保全自己的名节…… 听到这小美人竟出身高贵,这几位妈妈眼毛精光,就如同那给老母鸡拜年的黄鼠狼一般。 原来在这女儿河里,除了讲究相貌、才情,也讲究出身。 来寻欢作乐的大爷们,若是听说有高门大户的小姐沦落风尘中,那更是挤破了脑袋、踏破了门槛也要亲近一番。 越是出身高贵的姐儿,越是能让他们兽性大发。 和这样的小姐共赴巫山,就如同做了一场自己也能当侯门公爵的黄粱美梦。 “赵妈妈,我杏花楼出一百两买下这个素素,如何?”话音刚落,一个老鸨就迫不及待地说道。 “刘妈妈怎么如此心急?你一百两就想买下这样的尤物,我给你三百两,你给我弄回来来两个,如何?”丽春院的老鸨冷嘲热讽道,“这个小美人,我出二百两!” 几位老鸨也不堪落后,争前恐后地出价道: “二百五十两!” “二百八十两!” “三百两!” “三百五十两!” 几个老鸨已然是杀红了眼睛,堂内吐沫星子满天飞,就在此时,一个妇人忽然说道:“五百两。” 只见这个妇人腰悬一副珍珠耳坠,颈挂一条蓝宝石项链,身穿大红绫袍,下配花锦裙子,头戴凤翅簪,手执牡丹花团扇,紫膛色瓜子脸,一双三角眼吊着,描的水髩长长的,正是一个威而不露的半老徐娘。 正是女儿河里最大的青楼老板,楚云阁的老鸨,凤妈妈。 听到凤妈妈要出价五百两,堂内所有人都惊了,凝声屏气,大气不敢出一声。 站在角落里的草姐儿听到了,也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可是五百两银子啊!不知是她八两的身价银子多少倍,这么些银子,够陈家全家吃喝二十多年的。 她心中真不是滋味,既震惊于这钱款数目之巨大,又愤怒于这帮人宁愿花五百两买一个小女孩,也不愿开仓赈济灾民。也对那个天字第一等的女孩生出几分好奇之心,踮起脚尖,想要看清楚她到底长什么模样。 前面黑压压的都是人,只瞧见了那个名为素素的女儿身着一身素净的白衣裳,被几个嬷嬷们围着,阳光倾洒在她的身上,美得惊心动魄。 她就如同……草姐儿沉思了半天,才想出该如何形容。就像是一个精巧的琉璃娃娃,但稍稍一用力,就怕把她捏碎了。 这母夜叉听到凤妈妈开价到五百两银子,喜上眉梢,满脸的横肉直哆嗦,忙笑道:“这位妈妈可还有更高的出价吗?” 堂内一片寂静。 饶是第二大的青楼楚馆丽春院的潘妈妈,却也舍不得花五百两去买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但她却是眼红这楚云阁又买入一个花魁的好苗子,少不得冷嘲热讽道:“哟,不愧是凤妈妈,出手还是这么阔绰。这是你买了这娇滴滴的小姐,不知能不能养到给你赚回本钱的那一天?” 这李老鸨也是个人精,一眼就看穿,这个素素小姐,出身既如此高贵,想来定是心高气傲之人,怕是不肯轻易堕入风尘之中,不用多时,就会香消玉殒。 到那是,她就盼着这凤妈妈花了大价钱,最后打了水漂,落个人财两空,那才有意思呢。 凤妈妈冷笑一声,“有没有钱买,是我的本事,养不养得活,也是我的本事。难不成,李妈妈在女儿河混了大半辈子,还不知道我的手段吗?” 说罢,这凤妈妈站了起来,先是让小厮去跟着母夜叉交接这素素小姐的买卖文书,又嘱咐身边几个嬷嬷好生看着素素小姐,不能有一丁点差池,连一根汗毛都许掉。 待这凤妈妈要离开之际,那母夜叉忽然从女孩们之中拽出了草姐儿,将她推到凤妈妈面前,又满脸堆笑道:“凤妈妈,这个小丫头子只要二十两银子,您要带走素素小姐,也需得把她带走。” 原来这母夜叉打的好算盘,她瞧见这草姐儿是资质最差的丙字,况且年纪又小,又做不了什么粗活儿,没有老鸨愿意买这种小丫头片子。恐砸到手里,就干脆做这捆绑买卖。 虽说这小丫头片子只值个一二十两银子,但蚊子肉也是肉,赶紧打发出去,倒也省了一两碗米饭。 凤妈妈瞥见了一眼跟前的草姐儿,见她身形瘦小、面黄肌瘦,如同一个吃不饱饭的小鸡崽子,站在那里,畏畏缩缩。和她花五百两银子刚买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