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和阿霁说好遇到危险学着野猫叫两声的暗号也忘记了。 那恶鬼见蕖香哇哇大哭起来,一张脸狰狞地笑了起来,如拎小鸡一般,拎着她回到了院子之中。 原本已经回屋的西门小官人听见动静,也跑了出来,见到恶鬼拎着一个瘦弱的小丫头子,拍着手大笑了起来:“今夜原来混进来这么一个臭老鼠,多亏了虎二哥心细,否则真叫她跑了去!” 虎二死死地扼住蕖香的脖子,如地狱里阎罗一般逼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怎么进来的?” “你还有没有团伙?” 对于这些问题,蕖香只顾着哭,吓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听见这小丫头片子只顾着哭,西门小官人厌烦地说道:“我瞧着这臭老鼠是自己钻进来的,否则谁会指使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子。” 对于这种说法,虎二不可置否。 他也认为,没有人会蠢到指使一个小丫头片子做事。 既然如此,他便没有什么耐心了,他从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将蕖香重重地摔在地上,粗声道:“不管怎么说,此地不可久待。你回去收拾东西,待我处理了她就立即动身离开。” 西门小官人狂喜道:“这破地方我早就受够了,每日饭都吃不饱,只能吃些什么豆腐,饿得我这些天头昏眼花。” 说罢,就转身回屋里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那名叫做虎二的恶鬼,吓破胆了的蕖香,还有牛棚里疯疯癫癫的碧桃。 轰隆隆—— 天雷滚滚,一声巨响。 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 蕖香被重重地摔在地上,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脸蛋、胳膊、小腿都被草丛里不知是什么东西扎破了,身上却沾染了许多香腻之气。 霎时间一道闪电,将漆黑的夜照得亮如白昼。 蕖香呆呆地看着身上沾染上的香腻之物。 这……是月季花瓣? 她一怔,看着双手沾染的碎红。 娇艳欲滴的月季花瓣,沾染上了她被刺破双手的鲜血,显得格外的红艳,在这臭气熏天的院落,竟有如此妖冶盛开的月季,显得格外的诡异。 轰隆隆—— 天雷滚滚,这场酝酿许久的暴雨终于下了下来。 牛棚之中的碧桃,见到此情此景,目眦欲裂,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疯癫一般地蜷缩在角落里,疯狂地如牛吼一般“啊啊”大叫。 蕖香一脸茫然地跌坐在月季花丛之中,她就如羊圈之中被屠夫宰割的羔羊。 哗啦啦—— 雨势太大,片刻间泥土变汇积成河。 大雨冲刷着泥土,也将掩藏在地面下的罪恶都暴露出来。 又是一道闪电,照亮了无尽的长夜。 蕖香这才发现。 她所在的月季丛,花开得这样的妖艳。 绿叶底下的泥土却露出了尚未完全腐烂的白骨。 这一刻,她这才明白。 西门小官人当初拐走了五六个姐儿,为何她只在牛棚看到了碧桃一个。 原来,她们都葬身在这里。 就在这一片月季花丛之中。 “嘿嘿——” 她抬起头,看着暴雨中狞笑着的恶鬼,一步步朝着她走来。 她知道,地狱的大门,已经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