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 她又要求,屠生没了耐心,“你想要个赘婿也不是不行,地上这个...”瞟一眼那处的血迹,“我瞧着不顶用了。秦二娘,你还瞧得上不?” 背后压着的人退后,屠生如针扎一般的视线却还缠在身上,她不敢松懈,故作为难地看了崔三几眼,想摇头又迟疑了下,把脸往肩窝处藏,像是嘀咕一般:“按理昨夜...可他这样子...没什么铜钱给他看病...” 屠生终于不再怀疑。 舍个半死的罪奴,也算是给崔八那一巴掌的赔罪,于是大手一挥,“一个罪奴一吊钱。想不想要,人都是你的了。天黑前将钱送来,再把人领走。” 说罢,懒得再管,转身就走。 崔八娘等他错身要走的时候,像是不敢相信,扑着睫上的泪珠,软兮兮地道声‘谢大人开恩。’ 屠生见她领情,便知是个懂事贴心的。 “去收拾下,过会儿进屋吃些东西。” 崔八点点头,“我...妾能送送哥哥吗?” 屠生意味不明地扯起嘴角:“随你心意。” 折腾这许久,什么好都没落着。 肖二没憋好气,眼看屠生走远,为保小命,跑着撵去求饶。 罪奴们稀落散去,只罗云英一个瞧秦巧可怜,念着这两月相处过,上前将人扶起,“你说说这图什么呀?” 她啧啧一下,瞧崔八费力地扶着地上的崔三坐起,嫌弃地瘪瘪嘴:“锯嘴的葫芦有气的死人,迟早有你后悔的时候。” 后悔? 秦巧吸着鼻子,匆匆弄干净脸上的狼狈,“再说吧。” 她身上没挨什么揍,就是被人压着挣扎时弄出些搓伤。 相比,崔三简直像从血水里泡过一般。 这张脸肿得变形,旧伤疤和新伤交融,一时分不清哪个更重些。 他可真是狼狈呀。 却从浮肿的眼缝透出里那种....说不来是什么,总不是犹有余悸的庆幸或死里逃生的喜悦,很淡,不知道是不是她善于描补,居然读出那眼神里是万分的歉意,像是在说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还有谢谢啊。 秦巧错开视线,清清嗓子,方才哭得很用力,嗓子发哑:“你若是还能动,就去收拾东西吧。我去去就回。” 去去就回... 真是眼下他能听到最美好的话了。 崔三郎想笑笑,一扯嘴角带出伤痛,眼前顿时发昏,好容易和缓过来,再去看时,视线尽头仅剩一道高挑的背影。 走得...真快... ** 屠生既开口,旁人再不满,也不敢阻拦。 秦巧将一吊钱递给牛娘子,见她没传过来身契或什么文书,欲开口索要。 罗云英见状速扯她走了,“罪奴有什么身契,朝廷流放的人,没有大赦天下,谁敢给文书?” 秦巧:“人走了,若是将来吏官盘查...” 罗云英:“记个死档就行,这事儿做惯了,没人管这点鸡零狗碎。” 如此也好。 秦巧与她一路相走,想了想,道声谢。 罗云英难得笑出声,“若真要谢,将来我历上什么生死,求到你跟前,你可不能推辞!” 这话...秦巧没有直接应下,“若是我能帮的话。” 有这一句,也够了。 罗云英晓得自己是离不脱罪奴村这烂地方了,早就认命。 村里这些年不乏走得脱身的人,哪个不是脱层皮舍得刮才成事? 难的是,得遇上那个愿意伸手拉你出泥潭的人! 她最是明白秦巧的心思了。 什么招赘,什么过夜...自己整日就盘旋在灶上,野鸳鸯偷情没有,还能心里没数? 秦巧不过是堵肖二的嘴,用女娘家的清白保崔三的命罢了! 屠生个蠢货,也就碗底一口的脑仁水,其余全是泥浆浆! 是个心软的人呀。 保不齐将来,自己也能得个机遇呐... 目送秦巧一行消失在夜色中,罗云英裹了裹身上的单衣,在杂役们防备的眼神中转回村子。 方走了两步,她顿住脚,不由仰头看去。 絮飞的沫落在脸上很快融化,她惊愕道:“哎哟!今岁的雪来得可真早呀!” ** 碎雪随风落在自己面上,凉得秦巧一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