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了。 但愿,他睡着的时候,也不知痛。 再起身,这一回在灶上先吃过,又端了大半碗温粥,一点点喂送他吃过。 所幸事情已成定局,秦巧不再多想。 守了一夜,外头鸡叫第一声的时候,人就醒了,一探手,和自己额头差不多凉,心下大安。 她收拾了地上的木盆碗筷,进到灶屋时,阮氏已经起早,角落里的小鸡子听见人声,唧唧个没完。 “饿了?” 秦巧伸指头往草笼子眼上戳,逗弄一阵,将旁边的鸡食扫了些去,“嫂子,晨饭吃什么?” 阮氏睡了一夜,也终于接受了家里多一张嘴的事实。 不接受,还能如何? 她从一侧的坛子里夹出大筷子的腌菜,剁成丁状,“前些天吊的米条还剩不少,伴着菜凑乎吃吧。” 怎么叫凑乎呢? 秦巧吃得一张脸都恨不得扎进碗里。 润过黑酱和酸醋的熟米条,再拌上一小丁脂白猪肉,腌制好的野菜脆生爽口,绵中带香,吃到碗底再添上一注灶米汤,那滋味要人惬意满足得快哭了。 阮氏最喜看二娘吃饭了。 看她吃,比自己吃几碗都痛快! “工既不上了,便出门摘些桑叶吧。你领着你哥哥,两人也好有个照应。” 平常这些都是阮氏在做。 秦丰收孩子性,听话的时候不多,她若是出门领着,很费事,所以一般就将人拴着困在家中。 如今秦巧在,能管得住她哥,领出去放风也挺好的。 出门的时候,已经能看清外边了。 阮氏又叮嘱道:“刚下过雪,你要是进山,别太往里,看见堆白的地方先拿棍子戳看实不实,看清楚了再落脚。记着了没?” 秦巧乖巧点头。 走前,看一眼东屋:“刚看他还没醒。若是我不在,人醒了,嫂子你先给他送些吃的吧。” “晓得晓得,这点不用你操心。再不喜欢,往后也是咱秦家的人,是我和丰收的妹夫,不会让饿着肚子的!” 秦巧无可奈何,也懒得纠正,拉着一旁兴高采烈的哥哥走了。 阮氏目送人走,正要抬脚进家,却听一侧有人喊了一声‘等下’,看过去,原是林家娘子倚着门框,也不知道听多久,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处。 阮氏:“...林婶子有事?” 林娘子:“方才你和二娘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妹夫?什么秦家人?” 关你屁事! 和林二全牵扯不上,阮氏懒得客气,翻白眼双手交叉抱胸冷哼:“怎么?想知道?” 林娘子忍着她得意,点点头。 “你想知道,我便得答?哬!我还偏不告诉你!” 当啷一声,关门声巨响。 “你!....” 门外传来对方气急败坏的喊叫,阮氏只喊解气。 得意着,一扭身险些吓得软在地上。 “你....你...什么时候...” 她结结巴巴,瞪着站在东屋门口的人,抚着胸口直喘气:“要命!怎么也不吱声,吓死个人哟!” 嘟囔完了,才道一声怪,“你家里小时给你喂了多少粮米,怎么个身比门头还高呢!” 本也不是问话,她站在原地。 崔三原本肿胀的脸蛋经过一夜,青紫颜色都泛出厉害。 她打眼瞅瞅,也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神情,“哦,忘了二娘说过,你天生是个哑子,出不了声。” 崔三忙点头。 二娘?应当是秦女娘,原她行二呀。 于是比划着,想问秦女娘在哪里? “这扑腾什么呢?” 阮氏读不懂他意思,摆摆手:“别鼓弄了,先过来吃点东西吧。” “醒了有什么用?还得往里填饭!”她抱怨。 “也不会说话,这往后怎么过呀”她愁苦。 “大螳螂样,得做身像样的衣裳吧。”她盘算 崔三郎沉默地听着,看妇人在灶上来回忙活。 灶屋要比外头暖和。 残余的香气唤醒他早已饥饿的肠胃,此时咕噜咕噜地直响,他有些无措,并不知对方是谁,自己在何处,于是手脚无处安放,只好寻个角落一缩,假装自己是个木头桩子。 可惜木头桩子没当上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