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鸹,哇哇地直叫唤,听得人心头生寂。 “嫂子,这些都是阿娘教你的吗?” 阮氏:“嗯。每年婆母都会养蚕的,要养就是四季蚕。那时候家里蚕丝被子能有十来床,最厚的能有十来斤,卖到镇上能有半吊子钱呢。” 百姓家能用来淘换钱物的,只有自己的苦力。 四季辛劳喂养,穿针引线,一年到了冬卖过,就是个很值得丰润感恩的事情。 很容易想象到,阿娘是如何朴实无华却又忙碌操劳地走完自己的一生。 凝聚了她一辈子的生存智慧,本该传给女儿,却传给寄托了她养育女儿之情的阮氏身上。 人的命数可真是奇妙。 十年之隔,她终于得到了来自于母亲的教导。 夜食之后 秦巧和崔三同坐一处。 分出来属于他们两人的蚕丝被芯已走过针了,剩下锁边,秦巧自己接了过来。 她一边走针,坐在身后的崔三握着竹梳子打理着她刚洗过的浓密长发。 “我其实不是被人拐子抱走的。” 或许是想通了,横亘在心头的秘密像针一般扎着,她想痛快地拔出去,于是道:“那时小,阿娘以为我记不住事情,其实我一直记得家在什么地方。” 福州-青口镇-满井村 这几个地名被她刻在心口,到死都不会忘记。 崔三听出她语调里藏着的另一种深意,忆起阮嫂子说二娘是被拐走,猜出那应是秦家父母编出的谎话。 于是握起她的手掌,在手心划拉了一个记号。 这是他们约定好,便是疑惑的意思。 不懂秦家父母为何卖了二娘,阮氏常说老丈人没有染指神仙膏之前,家底子很殷实嘛? 秦巧说舍不得卖庄稼吧,“早前我也想不通。后来就懒得计较,想明白缘故后,为难的只有自己。我就在心底告诉自己,等将来回了村里,要当着阿娘面恶狠狠地唾骂她一顿,让她痛哭流涕地给我道歉!” 可她回来,家不成家,怨恨的人已经死了。 像是浮萍落地,前半生漂泊已过,再往后只想如何扎根重生。 “与你说了,我心里的疙瘩就解开了。” 她往前半趴在床头,转眸看向身后的人,见他满眼疼惜,心满意足了:“从今往后这秘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他愈发觉出自己的功效来。 果然正缘的夫妻都是向上的,她心底的折磨有自己分担一半,好甜蜜的交情。 于是将人搂得紧紧的,头发一绺绺疏通,烘得细密,再从怀里掏出一件自己准备良久的礼物递了过去。 秦巧接过打量。 是一只木头簪子,却很精巧。 用桐油润养过,顶端扁实雕刻出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花瓣旺绽,蕊心点了红颜料撒过几颗亮灿灿的金粉。 “这是我头一回收你的礼物。” 她缠地多看几眼,往他手里送去,转身让他帮忙挽发打簪。 结发与君知,相要以终老。 脑海里乍然回忆起这句诗,崔三按捺住激动地发颤的手,模仿着她素日挽发的样子扭出最满意的发包。 左右打量,处处合他心意。 感动得几乎要哭了,怕她扭头看出自己的失态,于是用力地抱住,心底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忠贞不二,绝不辜负。 一枚小小的簪子怎么就引发这样大的‘战火’? 秦巧迷蒙着配合他亲吻,心里却在叫嚣着快些推开。 手里的针头不知何时垂着线悬在虚空,沉迷着却感受自己腰上的手掌脱离片刻,在她身后的床上抚弄着什么。 他的若即若离,终于给自己片刻喘息功夫。 秦巧的手撑在他起伏的胸膛上,侧眸:“被...还没缝...” 这才看清他细碎动作,竟是以手做量将摊开的蚕被叠起来。 秦巧:“......我还要...唔!” 他又重重地亲了上来,这一回手撑起腿弯,将人横抱起来。 骤然失重,她下意识低呼一声,檀口轻启,正好自己信马由缰,肆意妄为。 竹床发出要命的一声巨响,秦巧耳朵里冗声隆隆。 神魂都颠倒,不敢再睁眼去看他沉迷望向自己的眼神。闭上眼,他粗重的喘息,探入底衣的粗糙大掌...一切感受变得细碎又深刻! 不知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