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身,不染纤尘,手中长剑翻飞,起起落落间飘然若仙,姿容之清逸翛然,令人见之难忘。 不过十来招,庄沅沅便跌在地上,手中软剑亦掉落在地。 庄疏庭右手轻轻一扬,黑色长剑飞向香茗。 香茗稳稳接住,转身往内室走去。 庄沅沅双目圆睁,一脸难以置信,半晌后方道:“庄疏庭,你竟……” “那副将让着你罢了。你走吧,日后不要再踏进西……”庄疏庭转身面向院门,当即怔在原地。 月色溶溶,桓照夜一身素袍,立于泡桐树下,青丝如墨,随衣袂飘飞。俊雅如谪仙,却满身孤冷疏离,一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模样。 桓照夜本是面无表情,不知为何,突然皱眉道:“庄疏庭,小心。” 庄疏庭似是未听见,仍怔怔瞧着桓照夜。 桓照夜叹息一声,掠进西偏院,一把揽住庄疏庭,急往后退。 庄疏庭回过神,只见原本倒在地上的庄沅沅,正举着软剑,向自己刺来。 桓照夜揽紧庄疏庭跳上屋脊,沉声缓缓道:“庄二小姐,按朝元律法,行刺王妃,可就地斩杀。” 庄沅沅立时便停在原地。 香茗放好剑出来,见庄沅沅正一脸恼怒瞧向半空,忙也抬头去看。 天幕墨黑,镶着一弯蛾眉新月。 月下屋脊上,庄疏庭和桓照夜比肩而立,皆是一身素衣,越发显得二人容姿清华,天质自然,恍若璧人一对,般配极了。 可惜,二人貌虽合极,神却离了十万八千里。 庄疏庭面无表情,微垂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桓照夜眉心微蹙,双眸一一看向西偏院各处,角角落落亦未放过。 香茗在西偏院六年,学了几分庄疏庭的不动声色,见桓照夜突然驾临并未惊慌,只转过身,回房备茶去了。 庄沅沅面上十分精彩,一时羞恼,一时愤恨,一时哀怨,一时又痴痴瞧向桓照夜,最后换作嘲弄,开口将宫宴上未说完的话,清晰无比说了出来。 “庄疏庭早就心有所属,她喜欢的是琴馆的听琴人。三殿下,你的王妃,她不喜欢你。” 庄疏庭瞧了眼已提剑离去的庄沅沅的背影,心中暗暗叹了一口大气。 桓照夜一言未发,自顾从屋脊跃下,不慌不忙往院内石榴树下坐了。 庄疏庭跟着跃下,不紧不慢行了礼,往桓照夜对面坐定,开口问道:“殿下几时来的?戌时几刻?” “王妃不问本王信不信庄二小姐所说,不问本王找你何事,倒问本王几何来的。”桓照夜笑得意味深长,“依本王看,王妃不如先说一说你那心仪之人吧。” 他究竟是何时来的?听到了多少?他既不说几时来的,为保万全,只得当他全听了去。 庄疏庭又暗暗叹了一口大气。 香茗送上茶水,并未多留,行完礼便悄声退下。 庄疏庭斟了茶,双手捧给桓照夜。 本王倒要瞧瞧你又如何去圆。桓照夜勾了勾唇,接过茶盏,说了实话:“本王戌时二刻来的,恰是时候。” 庄疏庭给自己斟茶的手停了一停。 庄夫人和庄沅沅前脚刚到,他后脚便来了。 当他全听了去,和他真的全听了去,竟是如此不同。 “殿下见笑了。”庄疏庭噙上一抹淡笑,柔柔缓缓道,“殿下既瞧了全程,定已知晓我那心仪之人,不过是舍妹编出来的挑拨之语。我几次三番向舍妹表明,舍不得将殿下拱手相让,她只是听不进去。” 桓照夜低低笑了:“王妃,我瞧她不像是编的。更何况,舍不得将本王拱手相让,同你心仪本王,是两回事。” 你口口声声说的都是本王如何心仪你,未有一句是你如何心仪本王。 罢了,本王最不缺的便是心仪本王之人。 “宫宴那日,我对殿下一见倾心,顾不得舍妹亦心仪殿下,忙不迭禀明太后,请太后为我赐婚,唯恐被舍妹抢了先。”庄疏庭道,“我既心仪殿下,又怎会再去心仪什么听琴人?” 听完庄疏庭一番表白,桓照夜低头抿了一口热茶。 从未见过哪位女子冷着一张面孔,冷着声音向心上人表白。 庄疏庭,你心仪之人不是本王,你亦知本王答应赐婚并非是因心仪你。 六弟倒是心仪你,凭你体察入微知微见著的本事,定是早瞧出来了。 你不嫁心仪之人,不嫁六弟,独独一心一意非要嫁给本王。 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