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大可让她来抚,而他却对师姐念念不忘。 她瞧了眼绵延山道,只觉兴致缺缺,离山顶却还有颇远一段路程。 桓照夜双眸未离庄疏庭:“师父定有法子将你师姐喊回来。” 庄疏庭垂眸看向脚尖,淡声道:“师父确有法子。不过,如今你是我夫君,若让师父将师姐喊回来,师父恐会起疑心。我替你去求师父,兴许他会答应的。” 毕竟,四师兄和七师兄便是我缠着师父喊回来的,庄疏庭顿了顿,继续道:“若师父答应了,你多住上几日,等一等师姐。” 细碎的光从山道边修竹间缝隙漏出,竹影落在庄疏庭身上。 风一吹,竹影便跟着晃上几晃。 桓照夜眸光随着庄疏庭身上的竹影,亦晃了几晃。 庄疏庭又道:“家中还有要事,明日一早我便要下山,不能陪你等师姐了。” 桓照夜面若寒霜:“师父会起什么疑心?” 庄疏庭脱口而出:“恐会疑心你三心二意。” “你同七师兄耳鬓厮磨,”桓照夜语声略沉,“他却未曾疑心你二人分毫。” 庄疏庭眉心微蹙:“我何时与七师兄耳鬓厮磨?” 桓照夜面上看不出神色,低低缓缓道:“比完剑,你只顾与他说话。” 庄疏庭忆起了,确是挨得略近了些,但哪里称得上耳鬓厮磨? 那时她正问七师兄毒药之事,她想用在桓照夜身上。 桓照夜的身手,她这辈子是打不过的了。 究竟怎样才能取下他性命,又能全身而退? “我……”庄疏庭猛然间想通什么,恍然道,“你,这是醋了?” 桓照夜并未答言,只缓声道:“提你师姐,我本是故意为之。” 庄疏庭不禁暗暗懊恼起来。 依常理,喜欢桓照夜的女子,在听到他念念不忘别的女子时,定要拈酸吃醋,又怎会如此大度放他跟别的女子独处? 她险些犯了大错。 “我不愿见你听别的女子抚琴。”庄疏庭眼眸微垂,软声道,“可你一心要听师姐抚琴,我没法子,只能先下山。” “庄二小姐面前,你紧抓我不放。换成你师姐,你便要将我拱手相让?” 庄疏庭微微仰头,怔怔看向桓照夜,面上满是疑惑,似是桓照夜说了什么晦涩难懂之言。 桓照夜暗暗叹息,修长手指握上庄疏庭肩头,就着她微仰的莹润面容,倾身亲了上去。 庄疏庭一动不动,任由桓照夜一亲芳泽。 她早知会有此刻,亦早已做好准备。 她再不会戴着面具去琴馆,再不会见那听琴人。 只余留给听琴人的那张刻着她闺名的琴,作为这两年的见证。 会不会有一日,他抱着琴到将军府寻她? 自是不会,因他绝无可能知晓,庄离便是庄大将军嫡长女的闺名。 庄疏庭眼尾染上一抹薄红。 桓照夜似有感应,缓缓从她双唇移开,亲向她眼尾,声音低哑中带了诱引:“我只听你抚琴,你只为我抚琴,可好?” “……好。”庄疏庭的声音几不可闻。 桓照夜眸色幽沉。 庄疏庭,忘了那听琴人,那并非真正的我。 你心仪之人,该是真正的我。 我等着你。 桓照夜将庄疏庭揉进怀里,微垂首亲上她发顶。 庄疏庭靠在桓照夜胸前:“师姐她……” “谁管你师姐?”桓照夜抚上庄疏庭发梢,“山顶还去么?” 庄疏庭点了点头。 桓照夜,你的野心虽不仅仅是封地那三十三郡,我还是想带你看一看汝河,看一看汝河边那多灾多难的几个城郡。 待二人从山顶下来,别院已点上灯火,人声鼎沸,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原是师父命姚东篱和白藏备足美食佳酿,邀运送厚礼的车夫马夫共饮。 看着穿梭在几十桌几百人中,不住添水添酒的两位师兄,庄疏庭暗暗蹙眉,世上为何会有这般不成功便成仁又不得不做的烦心事? 白藏眼尖,先瞧见了庄疏庭和桓照夜,忙招手道:“十七,这里,有你爱吃的。” 若按往常,庄疏庭早应声过去。此时,她稳稳立于桓照夜身侧,动也不动。 桓照夜噙上一抹淡笑,抬手轻捏了捏庄疏庭面颊:“倒也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