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昨夜下了一晚上的雨,胡玉微出门,小心避开街上积了水的坑往胡氏茶馆走去。 经过昨夜的事,等她推门而入时,屋内已不见那人的踪迹。 盆里的炭火只剩下灰烬,榻上的那一床薄褥子被叠的整整齐齐,静静地放置在一角。 走了就好。 她松了一口气,自己的任务终于完成了,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她走进屋里,只见柜子上放着一个眼生的东西。 她拿起来一看,是一块玉碟,闪着金灿灿的光,上面印着四爪的龙。 胡玉微:......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褚砚竟然把刻着四爪龙的玉碟落在这儿了。 玉碟就代表着他安承王的身份,见此物如见安承王本人。 又转念一想,他不是这么不警惕的人,这块玉碟放在柜子上,进屋正好可以看见。 是专门留给她的。 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她活了两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无语的时候。 将玉碟放在这儿,是让她拿着这东西出去作威作福? 好像她上辈子的确就这么干过,拿着讨了褚砚欢心,他送给她的玉碟别在腰间,走哪儿别人会高看一眼。 那时候想的是:玉碟是我的,褚砚也是我的,你们看吧...... 她立马打断了这条思绪,有了死于毒酒的前车之鉴,这辈子她可不敢再说这烫手山芋是她的。 想想都觉得可怕。 胡玉微将玉碟收到袖口里,想着得赶紧找个时间给他送回去。 褚砚这个人,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心里藏着什么狼子野心她可是清清楚楚。 如果没有大的变动,他要开始争储君之位了。 今年五月一过,他会联合御史台弹劾太子并州贪污一案。 那时永贞帝还并无废太子之意。 等又过一月,太子在京城寻觅绝色的事会传遍大街小巷,逼得永贞帝废太子。 同时牵扯出来的,是皇后母族为其遮掩贪污一事。 到那时皇帝才是真正的震怒,不仅废了太子,还将皇后母族降了一爵,并将皇后禁足于栖凤宫内。 储君之位空置,这时朝中聪明的就开始站队拉拢了,站的是谁,大家心知肚明却不宣之于口。 而储君之位于褚砚就如探囊取物。 * 元宵过后,茶馆的生意好了起来。 此时已至清明,胡玉微从杭州进了一批新茶。 她将茶馆外棚子里的粗茶换了,仿着煎茶时的方法,加了些生姜红枣进去。 此时虽没有冬日冷,天却还是寒的。 茶的口感比粗泡的好多了,她摆了些时日,没想到卖的与夏日一样好。 外面的日头晒着,她唤了孙二来外面看着。昨日请了对街尾巴上的木匠,说好了今日回去修屋子脱落的墙。 “您看看要些什么材料,我去买来。”她对正刚看完屋子的张木匠说道。 “房梁没什么问题,只是靠门这边墙体有些歪了,再不修怕是要倒了。”张木匠指着门框边碎掉的土砖回答。 他平日里虽然做些木料活儿,但穷苦人家为了生计,也学会弄这些。 “我这就去外面买些泥砖”胡玉微拿了钱袋出门。 街上守着不少士兵,个个绷着脸,腰间佩刀。 她正好奇是宫里哪位贵人出门,便听见有人议论。 “听说永嘉公主今日出阁,这阵仗还真大!” “她可是皇上唯一的女儿,排场能小吗?” “也不知是哪位郎君走了大运......” 围在路旁的百姓议论纷纷,讨论了公主又开始说驸马。 胡玉微望着被士兵隔出的街道中央,周围围观婚礼的人越来越多,都等待着看一眼尊贵的公主的车架。 永嘉公主就是褚鸳,虽是孙嫔所出,但却是皇帝唯一一个女儿,惹得皇帝无比疼惜。 皇后曾经也生了一位公主,据说当时比永嘉公主更得圣心。 只不过前些年瘟疫,她又生的体弱,便病死了。 因此永嘉一个人享受着父皇的宠爱。 若非孙嫔出身微寒,怕是早早就能封了妃。 孙嫔的身世也不是什么能拿出来说道的,她是本朝将军孙如覃家的庶小姐,这样的出身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