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这句话说的开了窍,褚砚转念一想,便对着外面喊。 “把本王的饭也一并摆上来!” 无语片刻,胡玉微只得重新端起粥来喝。 不去听他那边的动静,两人沉默地吃完了一顿饭。 * 刘进已经在书房等了半个时辰了。 荣九讪讪地从外面进来时,见到的就是刘进一张沉着的脸,面无表情。 他咽了一口口水,这才拱手:“大人,殿下刚用完饭,这就来了。” 听见人来,他沉着的脸这才缓缓了些。 说好的过来午时就来书房议事,他刚来的时候,下人来禀说他们家殿下这就来。 谁知没过一会儿,说是还未用午膳,用了午膳再过来。 平日里也没见他吃东西有多讲究,今日却足足吃了大半个时辰。 刘进换了那身绯红的官服,此时着一身藏蓝色水波纹缺胯袍。 他对着荣九问:“你家殿下是不昨日回来的很晚?” 荣九不知他为何这样问,明明刘大人前脚从宫门出来,殿下后面就来了。 他回答:“是。” 刘进眯着眼,故作精明:“那那位小娘子伤的如何了?” “这......”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殿下交代过,不要对外人吐露胡娘子半分伤情,毕竟是女子,昨日在宫中受了不该受的委屈。 “与你何干?” 褚砚从书房外进来,右手拿着昨日张重寿之妻拿出来的信封。 刘进见人来了,心里的怒气终于消散了几分。 “这个小娘子就这么惹你疼爱?”刘进纳闷问。 褚砚瞥他一眼:“你再胡言乱语,本王就把你扔出去。” “说一句都不行,小气!”刚升官的刘大人嘴里揶揄道,他这官升的可不痛快了。 明着瞧是升了,若是太子真就没有贪那二十两银子,太子无事,他怕是连小命都保不住。 “这信中说了,太子挪了修缮房屋的款项,本该修缮的五百户变成了二百三十户。” 褚砚将信扔给他,“施粥的粥棚也是能少就少。” 刘进拿着信,想到他、这信的主人不明不白死在狱中,又被害得妻儿状告无门,心里不禁一阵悲哀。 “可这些都是过了并州账目的,写的清清楚楚。” “被洪水淹了的可不止这二百三十户,若剩下的那些有门路,未必会善罢甘休。” 褚砚跪坐于翘头案前,桌面上的宣纸铺开,“太子能做的有限,京中官吏出了事的也不止张重寿一人,若挖的再深些,未必就没有破绽。” “皇后的母族平阳崔氏这些年,为了保住世家的位子,也没少为太子谋利遮掩。” 并州百姓、冤死的官员、平阳皇后母族。 这三样密不可分的证据一旦到手,必定一击毙命,太子、皇后、崔氏再无翻身的可能。 二人又议了些细枝末节。 “我这就去查。”刘进言罢起身,行了一个礼后出了书房。 褚砚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渐渐消失,这才收回目光。 * 在褚砚这儿养了两日,胡玉微觉得已经没有前两日那么痛了。 她现在已经可以忍者痛挪动下半身。 屋里燃着檀香,她从榻上慢慢挪下来,忍者疼走到窗边放着茶壶的床具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站在窗边慢慢喝起来。 等她看见外面的景色时,那只端着茶杯的手一顿。 窗外的院子里,偌大一颗梧桐正绿,遮掩了小半个院子。 褚砚坐在树下,手中不知拿着什么,正看的认真。 思绪被这幅画面影响,仿佛到了某个节点。 她记得,上一世,她嫁给他后就选了这样一个小院儿,虽不比府中其他院地方来的气派,可自己就是喜欢。 褚砚偶尔也会如现在这般坐在梧桐树下,看着手中的公文,摆一壶茶。 她不爱晒太阳,哪怕是一点儿也不喜欢。 于是每次推开窗时,都能见到那抹高大俊美的身影。 她会坐在床边欣赏他的侧脸,那时觉得,自己一个市井小民居然高攀上了他这样一位俊美的人儿,别提心里有多美了。 可她也不曾料到后面的事,如同她重生一样未知,她最后会死在他的后宫里,再也见不到翠绿如碧的梧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