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殿下抬爱,待我将嫁妆置办齐了,后日就能入府。” 她顿了顿又道:“只是......” 褚砚听见她这样说,眼中露出几分不可察觉的欢喜,只是只一瞬间并未表露出来。 她的反应太过平静,既没有二人即将在一起的欢喜,也没有他那日威胁她时的惊愕与悲伤。 仿佛只是在接受一件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事情,将一句话毫无波澜的说出口。 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种感觉,仿佛即将得到一颗珍爱的糖果,而那可糖果却是酸的。 “只是什么......” 胡玉微回答:“只是你若不想让我抛头露面,这就有些难办了,毕竟西市里的铺子是我用来谋生的,若是卖了它我也舍不得。” “这些都随你,只要人在府中,本王也不对你做什么奢求了。” 见他这样讲,胡玉微只道:“如此甚好。” 褚砚又在这儿待了一会儿,这才骑马回府。 等到夜里,胡玉微在清点嫁妆时,外面的门被敲的咚咚响。 她刚打开门,只见荣九让人抬着箱子就往屋里走。 他身后还放着一车东西。 荣九行了一个礼,露出一个笑道:“胡娘子,我们殿下说这是给您的聘礼。” 他手中提着个笼子,里面是只聘雁。 “他说事情办的仓促,那些大件的搬不过来的,就直接抬到您王府中的院子了,您去了就能看见。” 胡玉微看着一箱一箱将东西抬进来的小厮,眼前的院子都要被堆满了。 “替我多谢殿下了”她道。 荣九应下,他只知道自家主子要娶侧妃,哪想到中午一回来,就命人将大半个王府都搬空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搬家呢,谁知娶个侧妃竟然这么费钱。 待东西都安置妥了,荣九这才讪讪往王府回去复命。 褚砚见他满头大汗地回来,问:“东西都送到了吗?” 荣九:“送到了,胡娘子说让我替她给殿下说声谢。” 褚砚:“没了?” 荣九疑惑地抬起头,“还有吗?” 听完他如此说,便道:“你出去吧。” 荣九这才轻手轻脚地出了书房,心里嘀咕也不知殿下还想听什么。 褚砚见人走了,越想越闷,他只好拿起桌上的折子看起来,以此转移自己烦躁的心绪。 * 成亲那日,胡玉微早早梳洗打扮好了,坐在桌前等着褚砚。 她看着镜子里唇若朱砂,脸颊红粉的那张脸。 仿若又看到到了那一天,她期待着褚砚,也带着忐忑。 可如今她又要与他周旋了,而自己再也没有了那份忐忑不安。 只要她能给江冉冉找麻烦,自己也不会再重复一遍悲剧。 褚砚穿着大红的喜服,站在门外。 待胡玉微出来时,他牵起她的手,将她缓缓扶伤了挂着红绸的马车。 触碰到他的那一瞬,她僵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正常。 安承王府早已将诸事准备妥当,待行过了各种礼节,褚砚让人将她送回了她的院子。 刚踏进门,她就看见了那颗高大的梧桐树,从青葱翠叶到现在的碧绿,除了这些,里面的东西都没变。 正屋的屏风对着门,上面云绕仙鹤。院子里果然如荣九所说,堆放了整整大半的箱子。 她虽没有细看,却也知道都是些价值不菲的珠宝玉器一类。 胡玉微将手中掩面的扇子遮好,全了礼数走进屋里。 丫鬟站在侍立,见没了人,她才将团扇放下,揉搓着举着团扇酸痛的手臂。 红绸铺就的床榻上未见一丝褶皱,她伸出手缓缓拂过时柔顺无比。 待褚砚招待万外面的宾客,酒席都散了后,他才缓步从前厅往梧桐院走。 见内的烛火尚且燃着,那道身影映在窗纸上,她忽然觉得脚步有些沉重。 可还是大步往屋内走去。 外面伺候的丫鬟在他进去后就将门合上,然后快步离开了主屋。 胡玉微坐在榻上,团扇掩面。 褚砚看着一身绯红裙衫的人,双手举着扇子遮着面。 他慢慢靠近。 胡玉微的心跳随着他的脚步越来越近而加快,握着扇子的手都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