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回去后,并未看到景阳,就连秋芜也不见人影,一番询问后,才知宋德元亲自登门,请她入宫。 边关战况紧急,皇帝已是焦头烂额,此时召见景阳,许是借亲情解郁散结吧! 杨清不疑有他,算算时间紧得很,于是转头吩咐洒水丫鬟几句,便离开了。 话说两头,景阳在坤承殿等了三个时辰,绕了一圈又一圈,却迟迟不见皇上,太后轻抿一口茶,劝道:“别走了,你绕得哀家头都晕了,快坐下歇歇。” 此时已是午时。 这个时辰,她本该和杨清在坊市采买,眼下却被困在此处,不禁有些烦闷。景阳按捺下烦躁,刚准备坐下,便见皇兄低着头,急步而来。 她如今不是公主,起身欲行跪拜之礼。皇上赶忙抬手,示意她起来,“景阳不必多礼,今日照你入宫,是有要事。” 殿中的侍卫和宫婢相继退下,他眉头紧锁,已顾不得寒暄,急道:“番国出了一位名将,名叫隆嘉年,多谋善断,百战不殆,这些年吞并了不少邻国。如今他接连攻夺十城,一路打到邑化关,此处是我盛国西北面最后一道屏障,若是失守,他便可直逼上京城…” “景阳,你可知有何方法守住邑化关,夺回我盛国失去的领土?” 景阳第一次听皇兄说起国事,且还是十万火急的要事问她定夺,她懵了,两眼不住在皇帝和太后身上徘徊,惶恐不安,怯怯道:“我不知道。” 她生长的区域就那么一片天,说是井底之蛙也不为过,哪有评断朝野之事的见识?光是听见这件事,她就已经自乱阵脚了。 皇上直直看着她,满眼期望,似把她看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他神色黯淡,头痛欲裂,只能弯曲手指一下又一下敲着脑袋。太后心疼不已,忙起身走到他身后,双指按揉太阳穴,眼风却瞥向一处的景阳,“你看你皇兄都愁成什么样子了?景阳,你就没有预知到什么吗?” 太后有些不满,神色严肃,提醒道:“你已经很多年没有预知到福祸了,还是你预知到了,却没说?” 她后三个字咬得极重,带着震慑之意。 闻言后,景阳更慌了,最近一次预知,还是两年前预知她和杨清的事情,可这根本帮不了皇兄啊! 随着她的成长,她预知到的事情越来越少,近些年,这个天赋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她急得快哭了,“母后,景阳不懂朝堂之事,也不懂战场上的谋略,我真的不知如何帮皇兄。” “景阳,朝堂之上无人敢迎战,那些武将不是辞官就是抱病,想尽各种法子不上战场,这江山社稷怕是要断送在朕手里了…皇兄真的没有办法了,你帮帮朕,朕还你公主的一切尊荣可好?”皇上疲倦至极,近乎是乞求。 “我…”景阳有所动容。 她倒不在意什么尊荣,只是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皇兄这个样子,当下百感交集,忽然,她猛地想起梦中的杨清是将军,驰骋沙场的不败神话,他会不会是这件事情的转机? 她紧咬下唇,齿间浸出鲜血,目光闪烁。 隆嘉年骁勇善战,万一不是,岂不是害了杨清? 可战事紧急,又耽搁不得,景阳几次开口后,又闭嘴,纠结之后嗫嚅道:“皇兄,你容我回去想一想。” 皇帝太后自认为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双手颤抖,赶忙留她在宫中用膳。 母慈兄友,盛情难却,景阳推托不得,只能满怀心事用完膳。膳后,皇帝又让宋德元亲自送她回府,这一举动,无疑昭显她的地位和恩宠,尽管她已不是公主,宫中人见到,纷纷退至一旁叩首。 回到惠王府时,天色已晚,景阳立即去寻杨清,然府中除了几个洒扫丫头,空空如也。 坊市没去成,颇为遗憾,可这么晚了,杨清却不在府中,她又如何不黯然神伤? 这些粗使婢女平日近不得主子的身,是以胆小如鼠,觑了她好久,才怯生生上前道:“公主,姑爷让我转告您,他有事出去几日,嘱咐公主晚上关好门窗,别着了凉。” “他去了哪里?”景阳追问道。 那婢女紧埋着头,使劲摇了摇,“姑爷没说。” 秋芜不知景阳的心事,劝道:“姑爷有手有脚,连三驸马都敢揍,公主何必忧心?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景阳眉心紧锁,没有解释什么,随着她回了小院。 许是白日里被边关战事吓到了,景阳并无困意,时常想起杨清披坚执锐,驰骋战场的画面,又时常想起上阳郡一行中的种种艰难,那些深陷战火中百姓的艰难,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她身为公主,受万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