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婢女都是府上的老人了,也算是看着景阳长大的,最是清楚她的过去。 说什么上京城最尊贵的公主,过往还不是个囚于偏院的傻子?飞上枝头当了凤凰两年,如今还不是被废? 她们从来就没把她瞧在眼里,更何况无权无势的姑爷。 惶恐不过一瞬,其中年长的婆子瞥了他一眼,笑道:“瞧姑爷说的,我们这几个老婆子年纪大了,手脚也不灵活了,这才没有随主子进宫,只能留在府上做些粗活,做不得伺候公主这样的仔细活。” 说白了,没拿那一份月例,自然不愿出那份力。 “姑爷不必担心,公主自小到大过得都不甚如意,可奴婢从来没瞧她被什么事压垮过。” 听这话便知她们不是一天两天的欺主了,不知景阳默默吞下多少委屈。 杨清靠在廊下,面色阴鸷,青筋暴起,很多时候道理说不通,可拳头管用,若不是对面是个女人… 他深吸一口气压着火气,“不知各位在府上这般作威作福,圣上知道吗?还是说这是皇上太后默许的?正好宋公公还没走远,我且追上问一问,免得误会了几位婆婆,再伤了和气。” 他转身提步,宽袖一甩,拂掉几人手中的糕点和糖果,带起的急风让廊下几人回了神。 公主虽不是公主了,可她们看得出来皇帝还是在意这个妹妹的,不然也不会三番两次的让宋德元接送,只是她们见过公主微时,甚是了解她柔弱的性子,再加上日积月累的习惯难以改变,这才没把她当主子。 “姑爷,等等。” 适才的婆子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将人拦下。 杨清摸着下巴,仔细瞧了瞧,“我瞧着婆婆的腿脚灵活的很啊,还能再服侍太后几年,我记得在翰林院时,曾听闻太后念旧,常常念叨旧人旧事,不若我与宋公公说说,让婆婆进宫随侍太后身侧,唠些家常…婆婆这般忠主,就不必追上来感谢了。” 先告她欺主,再给她送进太后跟前磋磨,能落得什么好果子吃?再说,宫中哪有惠王府自在,这可是当初好不容易讨来的差事。 她连连摆手,谄笑道:“不不不,姑爷,是我这个老婆子不是…姑爷也看到了,我这手脚还算中用,还能伺候公主,我这就给秋芜姑娘熬药去,保准让秋芜姑娘和公主过得舒坦。” 她转过头,看着其余目瞪口呆的人,呵斥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把公主院子里的东西收拾收拾,该擦的擦,该浆洗的浆洗…” 顿时,几个人一窝蜂的向偏院跑去。 秋芜喝完药刚躺下,便见一众婆子风风火火的冲入院中,清洁、收纳、整理…诧异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姑爷给我熬药,这些看人下菜碟的东西也知道对公主好了…” 转眼间,偏院收拾的干干净净,如焕一新,一旁的仆妇谄笑着看着杨清,“姑爷可还满意?” 杨清看了一眼,未置一词,转身大步离开。 “姑爷,姑爷…”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身后的仆妇彻底慌了。 出了府邸,杨清并未去追宋德元,而是一路疾行去了城西的公主府。 上一次揍得太狠,以至于侍卫打眼看见他的一瞬就腿软了。 “杨大人,请留步…” 不等门口侍卫通传,杨清径直走了进去,三两侍卫欲拦却又不敢拦,只能苦苦相劝。 公主府内紫薇花盛开,树姿优美,颜色鲜艳。 三公主心情大好,正与文彦在亭下对弈,举棋不定时,被一阵嘈杂声惊扰,闻声看去,脸色倏地沉了下来,“你来这做甚?还嫌驸马不够惨吗?” 驸马至今还未好利索,三公主仍在恼火,手中白子“砰”的落下,四周的棋子震了震,吓得文彦一哆嗦。 杨清顺势夺过文彦手中的黑子,落入棋盘,直直的看着她,“我再不来,三公主怕是如这盘棋,满盘皆输。” 原本胜负难料的棋局,三公主低头一看,白子被吃了一大片,败局已定,她瞥了一眼文彦,这家伙为了讨她欢心,又在让着她,叹了口气,递个眼风示意他退下。 文彦咬牙切齿的看着杨清,却不敢发怒,悻悻退下。 杨清毫不客气的坐在她的对面,“三公主知道瑞王被困邑化关的消息了吧?朝中无人出战,等待瑞王的只有死路一条,三公主可有什么良策?” 三公主一拂衣袖,呲笑一声,“我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办法?况且后宫女子本就不得干政。” 三公主是瑞王在上京城的眼睛,两人相互依存了这么多年,生死攸关时刻却不拉一把,杨清有些瞧不懂了。 他身体后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