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旗猎猎,二十万大军披坚执锐,神色肃穆,号角一响,整齐的方阵以势不可挡之势向邑化关的方向前进,金戈铁马,雄壮威武。 身后是气势磅礴的千军万马,杨清身着玄青色战甲,腰系金带,视线从卫晋移到他身旁带着帷帽的女子,嘱咐道:“回去吧,天冷了,莫着了凉。” 身前的女子突然扑进他的怀里,气噎声哽,“你说林清已经死了,杨清一生只娶一人,此生绝不负她,那我杜如冰此生不嫁,这一辈子就做林清的未亡人,为他守寡,诵佛念经,侍奉先祖。” 她拭去眼角的泪,伸手去抚摸杨清的脸,杨清一把抓住她的手,心似被一刀切开般,鲜血淋漓,“如冰,我以为我昨夜说得够清楚了,我欠你太多,无论做多少都还不清,我希望你能向前看,不要因我苛待自己,这一辈子,我会以兄长的身份护你一生无虞。” 她和公主都是极好极好的女子,无论娶了谁,都是他天大的福气,如果可以,他希望五年前杜家没有到府上做客,可以幸免于难,如果可以,他希望有更好的人去陪伴公主,而不是身世目的都不单纯的他。 两人的手在半空中僵持着,杜如冰趁机踮起脚尖,仰起头亲了他一下,唇瓣的柔软穿过轻纱直达心底,杨清愣了一下,大脑一片空白,只见她退后一步,道:“公主做你杨清的妻子,我杜如冰做林清的妻子,从此互不相干,杨将军既不是我的夫君林清,也不必觉得亏欠,要怪就怪我命苦,没有早一点找到你,走吧,杨将军,战事凶险,保重!” 一番话似掏空了所有,眼底的泪彻底决堤,她没有给杨清开口的机会,转身向城门走去。 她在这个世上又是孑然一身了。 杨清看着她离开的决绝背影,还未从万千思绪中捋出头绪,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哄笑声,齐五勒马掉头,走近打趣道:“杨将军,平日里见公主是个庄重自持的,今日可是有些奔放哪!” 周遭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仰天大笑。 旁人都以为帷帽下的人是公主,殊不知是本该死在五年前的朝廷钦犯。 杨清敛容肃目,“公主岂能容你玩笑?” 笑声戛然而止,齐五一噎,灰溜溜的追上前面的大军,卫晋的脸同样难看,“完了完了,回去秋芜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知道你还带她来?”杨清并不领情。 “兄弟我还不是为了你?” 卫晋指着他咬牙切齿,一跺脚,转身离开。 半个时辰前,景阳昏昏沉沉的睁开眼,一看天竟大亮,已过辰时! 不是说,夫君出书房就叫她的吗?不是说,她要亲自送他出征的吗?怎么没人喊她? “秋芜,秋芜,夫君他走了吗?” 她着急忙慌的下榻,双腿软绵绵的,一头栽在了地上。秋芜正在门口啜泣,闻声推门而入,“公主!” 她还有要事没说,景阳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急道:“夫君人呢?夫君呢?” “姑爷已经走了。” 秋芜的声音很低很低,却似在她的耳旁炸了一个雷,她双手撑着地面,不管不顾的向门外爬去,秋芜一把抱住她,拦道:“别去了公主,大军已经出发了。” “不是说让你叫我的吗?你为何没叫?” 景阳眼底通红,面带愠怒,这是她第一次呵斥秋芜。秋芜吓了一跳,眼泪簌簌落下,抽噎道:“奴婢叫了,是公主醒不来。” “什么叫我醒不来?我怎么会醒不来?”她浑身战栗,声音颤抖,直直看着她等一个答案。 秋芜抹了一把眼泪,一五一十说出昨夜发生的事。 原来昨夜杨清一出书房,她就叫她了,可怎么叫也叫不醒,随即意识到不对,赶忙差人去寻李太医,李太医来了后,只说:脉象平稳,应该是用了什么安神的东西,于身体无碍,多睡几个时辰就好了。 于是她就怀疑了杜如冰,拿着残留的汤底给李太医看,果不其然,的确是她。 羹汤就羹汤,放了安神的药材为何不提前说?究竟是何居心? 秋芜带着碧霄院的丫鬟去远香阁质问,但杜如冰非但没有知错悔改之意,反而声称姑爷知道此事。可姑爷出了书房就没了踪迹,随她怎么胡说八道,秋芜不服,带人与远香阁的人闹了起来。 两方闹得不可开交之时,杨清从杜如冰的闺房中走了出来,众人瞠目咋舌,院内针落可闻。 须臾,杨清掩口轻咳了一声,“杜姑娘路过书房时,确实跟我说了一嘴,我应允了。” 闻言,秋芜还能说什么呢?此事只能作罢,她灰溜溜回到了碧霄院,守着门口哭了一夜… 听完整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