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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醒(1 / 3)

景阳眼睛瞪得溜圆,怔怔看着泛着幽幽冷光的剑向她砍来,她下意识一缩,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短剑削下她的发丝,逼向她的颈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太后尖厉的呵斥声:“拓儿,你要杀你的皇妹吗?”

短剑随着话音落地停在她的颈间,娇嫩的肌肤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浸出丝丝血津。

以往的危急时刻都有杨清在身边,再危险也没那么害怕,可方才,她吓得胆丧魂惊,从来没有一刻这么胆寒过。

“拓儿,你在做什么?”

太后匆匆走来,一把推开青铜短剑,弯身去察看伤口,不住的安慰道:“还好还好,伤口不深。”

“母后,大盛要在我的手中亡国了,我怎能留着她跟杨清那个奸臣逍遥快活?”

邑化关一破,隆嘉年的大军便可一马平川剑指上京城,而他手里的十万大军根本无法抗衡。这些日子,他积忧成疾,紧绷的神经将断未断,时常梦到城门被攻破后的屠杀场面和子民痛苦哀嚎的求救声,整个人都徘徊在崩溃的边缘。

可无情的话一说出口,连他自己也不禁愣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半天回不了神的景阳,转身去扶她,然而手掌刚触碰到她的手臂时,只见景阳拖着麻木的四肢猛地后退,满眼的陌生与惶恐。

皇帝的神色倏地冷下来,扶额叹息道:“去殿外跪着,从今往后,你每日都去跪上一个时辰,直到杨清回来为止。”

太后看了他一眼,拉着景阳的手安慰道:“景阳,你皇兄急糊涂了,莫要怪他。”

顿了顿,她又道:“快去吧!”

景阳不可置信的转过头看她,眼眶盈满泪水,唇角翕动,将哭未哭。

她被关在惠王府偏院的那些年,皇兄和母后是黑暗日子中唯一的光,那时的皇兄常给她带外面的小玩意儿解闷,母后也会每日陪她坐上小半天儿,就怕她烦闷无趣,那时,她膝盖磕破个口子,两人都会心疼许久。

可如今,待她最亲的皇兄要杀她,她的母后冷眼旁观着一切,还劝她莫怪他?

明明是皇兄疑神疑鬼,急于求成,她有何错?为了守住大盛的江山,上阵杀敌的杨清又有何错?

她看着冷心冷情的太后,眼底溢出满满的失望,这一刻她忽然明白,母后和皇兄都不爱她,不然他们怎会把她幽禁在不见天日的偏院里,怎会放任下人对她的欺辱?那些所谓她感动的温情,不过是可笑的笑话罢了。

她什么都没说,撑着手臂站稳后,趔趔趄趄的走出坤承殿,跪下。

须臾,宋德元入殿取了一道新的旨意,召杨清回宫。

临敌易将乃兵家大忌,纵然是她一介女子都懂的道理,皇兄怎么这么做?她还以为他只是一时用气,没想到旨意下得这么快。

“皇兄,不可…”

她起身扑向殿内,欲改变他的心意,然刚一起身,殿内传来叱喝之声,“跪下。”

她默了一刻,重新跪下。



早朝散的很早,许是朝堂上只有召杨清回宫这一件大事,然大半月过去,此事一无进展。

按照时间推测,邑化关早该收到了旨意才对,快马加鞭,他也该于昨日到达上京城了。

景阳今日特意来得早了些,跪在殿外时不时的张望,但她并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反而远远瞧见皇上又掀了龙案,龙颜震怒。

散朝后,文武百官从她身旁经过,不由的多看了她几眼。她跪了这些时日,他们早该见怪不怪了才对,可今日,他们的神色中多了一丝悲悯。

待所有人都退出大殿,景阳也没看到杨清,这时,她忽然明白了那些人的神情。

果不其然,皇兄迁怒于她,明日起她就要跪上半日了。

初冬十月,地面似结了一层薄霜,寒气透过膝盖钻入身体,景阳不仅犯了咳疾,走两步就觉得膝盖疼得厉害,可皇宫那么大,她每日都要走很长很长的宫道,如遭酷刑。

秋芜在西华门外等候,远远看见她的身影就迎了上去,支撑着她大半个身子的重量走回與车内。

與车摇摇晃晃,颠得膝盖越发的疼,她紧抿着双唇不发一言,秋芜瞧着她痛苦的模样,提议道:“公主,我们不若去请三公主说个情吧!太后不管,三公主总不能不管吧?”

其实,秋芜也没有多大的把握,毕竟三公主身份特殊,沉迷享乐,从不过问旁事。

闻言,景阳摇了摇头,“皇兄疑心太重,她又是显帝之女,本就处境艰难,如今还让李统领来保护我们,我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秋芜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眼下正是人人自危之时,她这么做已经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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