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世杰、叶晓明意识到这一点后,都觉得项南的做法实在太激进、太冒险、太阴损了。
一旦他这样做,极可能招致乐圣公司的强力报复。
毕竟砸人饭碗,如殺人父母,乐圣公司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到时候,人家不说从各个渠道打压,就是不给格律诗供货这一条,就能让格律诗吃不了兜着走。
因此两人都非常担心,路上就开始商量,如果项南真要降价促销,他们应该怎么处置。
“这件事绝对不能做,做了就麻烦了。我跟乐圣打了好几年的交道,太清楚他们的手段了,根本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路上,叶晓明跟冯世杰道。
他们仨要开两辆车回古城。为了说话方便,叶晓明特地跟冯世杰坐了一辆车,让欧阳雪自己开一辆车。
叶晓明做了好几年乐圣的经销商,对人家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在他看来,格律诗跟乐圣完全没法斗。人家一根手指头,就能摁死他们。
“咱们不想做有什么用,公司大股东是欧阳雪,她不可能跟咱们一条心。”冯世杰吐槽道,“她肯定会听丁哥的。”
“你说得不错。”叶晓明点点头,“要真是这样,那咱们就得早做打算了。”
“怎么打算?”冯世杰请教道。
“撤股、辞职。”叶晓明向冯世杰建议道,“不然的话,一定会受牵累。”
“辞职?!公司没倒之前,你都是总经理,固定领薪水的。”冯世杰一愣,疑惑地问道,“你干嘛要辞职?”
“道不同,不相与谋。咱俩是一伙儿的,你都退股撤资了,我还有脸继续留在公司么?”叶晓明摆手道,
“再说我将来还想在音响这一行做事,那我就不能得罪乐圣。所以不能等格律诗倒了,我再离开。那样的话,乐圣我也得罪了,工作我也保不住,我图什么呢?”
他和冯世杰在格律诗干了两年,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和见识。就算离开格律诗,凭他俩的本事,加上王庙村这一生产基地,搞低端音响加工业,薄利多销,一样是条财路。
但既然还要干音响,那就不能得罪乐圣。否则,人家怎么可能让他俩在音响业继续打混,肯定痛打落水狗的。
所以不如早点跳下格律诗这艘注定要被撞毁的船,这样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然的话,他们只能随格律诗一同沉船。
听叶晓明这么说,冯世杰顿时心有同感。
“只是,咱们就这么走了,是不是有点不仗义啊?”他又有些担心的道。
当初可是他们主动求项南帮忙的,现在却要撤资退股,让他又觉得有些对不起项南。
“没什么不仗义的。天下生意都是如此,合则成,不合则散,没有永远绑在一起的。”叶晓明摆手道,“再说咱们等下也先别提撤股、辞职的事,先劝丁哥收回成命。
咱们摆事实讲道理,把利害关系说清楚。如果他听,那咱们就算了。如果他不听,咱们再提撤股、辞职的事。到那时候,他都不好意思拒绝了,你说呢?”
冯世杰想了想,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现在撤股的话,还不算多没义气。毕竟他跟叶晓明苦劝没用,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要等乐圣报复时,再提退股,那才真的没脸了。
……
三人开着两辆车回到古城,晚饭都没顾上吃,就来到嘉禾小区。
“大哥,急着招我们回来,到底是什么大事?”欧阳雪见面就问道。
“我之前就说过,这次音响展会,对我们来说是破局的大好机会。”项南解释道,“而破局的点子我已经想好了,就是这个……”
说着他拿出一份早就写好的公告来,就见上面用毛笔凤舞龙飞的写着,“关于格律诗一号双组分音箱平价销售的公告:
藉燕京国际音响展示会音响经销商与音响爱好者云集之际,本公司决定平价销售格律诗一号双组分音箱。
公司批发价由原来的七千六百元降价至三千四百元。全国统一建议零售价由原来的一万一千六百元降价至三千九百元。
每个城市限售一家音响店,每家音响店限售二十五对音箱,五百对音箱售完为止。
特此公告!”
看着这则公告,叶晓明、冯世杰对视一眼,都露出“不出所料”的表情。
他们早就想到项南要降价促销,但没想到他降价降得这么狠。批发价降百分之五十五,零售价降百分之六十五。
这比腰斩还要狠,简直是砍脚脖子的价了。
“丁哥,你这降价降得也太狠了,比一对乐圣旗舰售价还便宜得多。”叶晓明连忙道,“这个价格一出来,咱们可就把乐圣得罪惨了。”
两对乐圣旗舰的零售价为八千元,格律诗一号由两对乐圣旗舰加机箱组成,售价却只有三千九。
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该买谁家的。可是这样一来,格律诗就把乐圣的生意抢了,那人家能干才怪呢。
“正常市场竞争而已,算什么得罪?”项南摆摆手道。
市场经济,商品社会,谁还不兴降价促销了?
“可是没必要降价降这么狠吧,要按批发价走,咱们一套音响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