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六年正月,高晞月解除禁足。 项南允许她参加宫中的祭祀,还特地吩咐敬事房,重新做了她的绿头牌,让她可以继续侍寝。 “晞月,朕顾念与你十数年情谊,这次是格外的恩典了。”项南向高晞月道,“以后不许再做这样的傻事了,不然朕都不能再留情了。” “是,皇上。”高晞月点了点头。 被幽禁了半年,她的精气神被磨灭了大半。以往她是飞扬跋扈,明艳无双,现在看来却是憔悴许多,眼神无光。 “朕还记得,你刚进宫时,朕和你抚琴弄箫,夫唱妇随,何等快活。”项南又道,“怎么不知不觉,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呢?” “皇上……”听项南这么说,高晞月都落下泪来。 曾几何时,她也不是那么狠毒的人。琅嬅、如懿、海兰、婉茵、诸瑛生孩子的时候,她也只是羡慕,并没想过要弄死它们。 为什么这两年,她会变得这么狠,听到谁有孩子,就恨不能害死它。她怎么会变成这样,简直不像是自己了。 当初的她见到现在的她,怕是都要被吓一跳呢。 “好了,好了,朕知道你本性是善良的,只是被某些人蒙蔽了。”项南安慰道,“朕不怪你,以后你就搬出启祥宫,到承乾宫住吧。” “谢皇上。”高晞月点了点头。 “好了,好久没听你弹琵琶了,不知道技艺可曾生疏了?”项南笑道,“给朕再弹一曲吧,就弹朕与你洞房那日的《春江花月夜》。” “皇上还记得?”高晞月都有几分惊讶。 “自然记得,朕还合了一曲《喜相逢》。”项南笑道。 高晞月顿时很是感动,她犯下那么大的错,一度担心自己要失宠了。没想到,皇上不仅没有疏远她,还特地来安慰她,真是让她很是感动,眼神中都恢复了几分神采。 她忙命茉心拿过琵琶,随即用心的弹了起来。 “不错,不错,还是跟之前一样好听,甚至技艺都精进了。”项南拍手笑道。 “皇上取笑臣妾,臣妾荒废了半年,开始有好几个音都弹错了。”高晞月不好意思道。 “哎,弹错几个音不可怕,只要后面的用心弹,没弹错,朕一样觉得好听。”项南安慰她道。 “谢皇上。”高晞月听出项南的弦外之音,顿时非常感动地道。 “来,朕也给你弹曲《喜相逢》。”项南笑道。 …… 高晞月解除禁足,随后搬去了承乾宫。 如此一来,起祥宫只剩嘉贵人金玉妍。 而她虽然没被禁足,却比没被禁足还惨,走到哪儿人都躲着,就像她身上带了瘟疫一样。 皇帝不许她侍寝,皇后不许她请安,搞得宫中神憎鬼厌,就连太监、宫女都不待见她。 一日三餐都是馊得,冬天不给炭火,夏天不给冰块,也不许太医院为她诊病,就连份例的茶水、点心都没有。 偏偏这样的人,不知怎么搞得,居然就是不死,还一直赖活着。让皇后琅嬅每每想起来,都觉得心里有根刺儿似的。 …… 三月,意欢顺利诞下一女,项南为其取名璟夙。 而意欢因为繁衍皇嗣有功,也由舒贵人晋位为舒嫔。 在这一年,项南也准备举行木兰秋狝。 所谓木兰秋狝,是指清廷于七八月份,在木兰围场举办的狩猎活动。 这并非是单纯为了玩乐,而是有着重大的军事意义和政治意义。 一是为了让八旗兵丁保持骁勇善战和醇朴刻苦的本色,相当于变相军演;二是为了接见蒙國各部王公贵族,加深满蒙之间的联盟关系,加强对漠南、漠北、漠西的控制。 项南继位之后,还从来没有举行木兰秋狝。 之所以在今年举行,一是因为他继位这几年,一直开源节流,使得国库充盈,累计白银已经高达一亿两之巨,有足够的财富让他彰显国力。 二是他这几年训练新军,新军数量也已经达到五万左右,更是装备了最先进的机槍、火炮,是该拉出去展示一下; 三是最近几年,蒙國有些部落跟准葛尔眉来眼去,蠢蠢欲动,对大清则是有些貌合神离,不再如之前那般亲近。 项南如今举行木兰秋狝,就是要震慑这些心怀不轨的蒙國王公,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老大。 …… 而举行木兰秋狝,也并非是一句话的事情。 首先要通知蒙国各部,甚至青藏各部;其次沿途各县、各行宫都要准备,黄土垫道,净水泼街,行宫多年没住,也要修缮整理;最后陪銮护驾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