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周景和上前轻轻晃了晃她,问道:“你没事吧?” 他继续说着:“我实在不放心你,我还是把你送过去吧。” 沈知意盯着李怀川远去的背影,心中焦急万分。 心思完全不在这里,也没有听清周景和在说什么。 身子往后一退,行了个拜别礼。 简单同他告别后,便钻进轿撵中。 轻敲轿门,示意轿夫出发。 余留周景和站在原地,盯着轿子远去的方向,暗露神伤。 他知道,先前犯下的错误永远都不可能挽回了。 结果是糟糕的。 但现在看起来似乎还不错。 只是,略加疏远了些…… 去往公主府的路上。 一路的陌生场景印入沈知意的眼中,将她内心的不安逐渐放大。 她已犹豫了无数次,要不要趁机从这里消失? 她撩开帘子,将头伸了出去,环顾两侧只看到两名轿夫后,沉了一口气。 心中绷紧的弦一松,理智又占据了她的大脑。 老皇帝已经相信了她就是落难公主,现在这个节骨点上消失的话,不直接证明了她就是个冒牌货? 还有,李怀川并没有带人证进京,难道是寻到了什么物证? 如果是物证的话,倒也没必要太过忧心。 所有的知情人都已经死了,就算他拿出物证又能怎样。 物证是真是假,还不全是她这位冒牌公主的一句话。 她深吸口气,只能用此方法来缓解心中的紧张。 既然已经进入了这如同牢笼般的皇城,又怎能轻易找到退路。 所以,以不变应万变,沉住性子,让对手先出招。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要漏出任何破绽。 颠簸了一路,直到下轿时她才感觉到后背传来火辣辣的刺痛。 她脚下一软,摔倒在轿门口处。 极度的紧张消散后,便迎来了浑身的无力感。 她这才想起,自己后背的那道狰狞伤疤又生炎症了。 熟悉的昏沉感袭来,她双眼一黑倒在前来搀扶的丫鬟怀中。 残存的意识啃食着她的神经,她知道自己很累,也特别想要睡个好觉。 但是她不能,她不能在此关键时刻失去意识。 至少……撑到宫中的来信。 她一定要亲眼看到,那位刑部侍郎究竟有没有本事将自己揭穿! 医师拖着药箱急匆匆赶来,双眉内压,表情惆怅,看到沈知意后,恭敬道:“臣,见过殿下。” 她勉强将眼睛撑开一条缝,透过床边轻纱看到是那位驿站的熟人后,稍稍放宽了心。 “嗯……”她想说话,却只能哼出些模糊的声音。 声音细小,气息微弱。 医师伸手抹了一把头顶的汗珠,随后起身弯腰往她的身边走去。 胡乱在外袍上擦干手中汗后,便颤颤巍将双指放到她的手腕上,轻按即可摸到搏动,重按稍减。 浮大而无力,是阳气浮月、病情危重的表现。 他头上的汗珠顺着下巴滴落,哆哆嗦嗦退到轻纱外侧。 轻步跑到案桌前,招手示意候在屋内的丫鬟前来研磨。 他趁此空隙将药箱中的针包拿了出来,摆开针包后又拿出一根蜡烛点上火。 反复找了好久都没找到烛台,干脆在桌子上面倒几滴蜡烛油,趁热将蜡烛固定在了上面。 做完这一切后,丫鬟也为他准备好了笔墨。 此时他的汗珠已经浸透了衣襟,但仍稳握竹笔,一口气将方子写了出来。 字迹工整,并无错迹。 “快去,”他卷了卷衣袖,擦拭额头上的冷汗,吩咐道:“拿回来后,三服药分炉一起煎,用小火煎煮半个时辰即可。” “快去快回,可不敢耽搁。”他面容焦急,从眼底透露出强烈的担忧,生怕面前的小丫头坏了事。 丫鬟点点头,小跑出了院门,消失在小道尽头。 他还不能休息,转头又急忙拿出银针将其在烛火上烫热。 反反复复做了好几遍后才敢捧着针包再次靠近沈知意。 仍是垂头弯腰,不敢抬头冒犯公主。 在侍女的帮助下,他将一根根发热的银针扎在她的保命穴位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