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旁。 “怎么样?”她试探着问出口。 “…不怎么样,大哥的情况很不好。”顾安再闷闷地回了一句,“而约定的高度还需要我再修行至少三年。” 他紧紧攥着信纸,却没有握出一丝弯折皱痕。 这信纸又是什么高级材料制作的?是为了不被损毁么? 苏暄不好出声,只能在心里想着。 思来想去,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个问题:“那到时候你能知道足够多的事情吗?” “会的。”顾安再扬起信,晃了几下,“哥哥说只要坚定地走下去,就能得到。” 苏暄举起手,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肩上:“好啊!那就一路走下去吧。”顾安再的表情很奇怪,像是要笑又像是要哭,最后轻轻拍掉了她的手。 他收起信件,装回了信封内,里面还有几张信纸,应该是写给那位“卿卿”的。 “我哥说云卿卿在城东的听风旅店,我们明日一早就去。” 苏暄争着要自己睡地铺让顾安再睡床,顾安再拗不过她,只得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各自盖着床被子睡觉。 夜里下了雨,苏暄这么多天来头一次没有睡着。她刚好是朝着窗户的,雨丝被风吹进来没有掩实的窗户,都落在了脸上。 这让她想起了之前的那个雨季,没遇到顾安再之前的自己,是连天的大雨和游荡无路的孤魂。 “不会再坏下去了……“她翻了个身,发觉顾安再的脸朝着她,裹着被子蜷着身。 “都说了让你睡床了….”苏暄嘀咕了一句,“不过反正你也睡着了……”她和顾安再争执的时候都说自己已经习惯睡地上了,结果本来有些松动的少年立刻变了脸色,说什么也不肯答应。 她轻轻下了床,关好了窗子,躺到了地铺上。 不会再有下一个雨季了,明天一定是个新的开始。 早上是被鸟鸣和清润的风叫醒的。 隔楼的街市上已经有了不少摊贩在叫卖早食,远远地也传了过来。 “唔…”苏暄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诶?!”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床上,且霸占了整张床,而顾安再早就不见了。 四下看去,桌上放着些小食,还在冒着热气,床边的架子上搁着盆水,应该是用来洗漱的。 “全都用术法锁住了温度,顾安再这么奢侈吗?” 不再贪恋床的柔软,苏暄立刻起身,她没有忘记昨日的计划,早点找到早点离开早点启程。 正吃着东西的时候,顾安再回来了,手上拿着几件衣裙。 苏暄抬头看着他,眼中充满了疑惑。 “看我干什么?吃你的,这是给你买的。”顾安再道,顺手将衣服丢到了床上,解释了几句,“云家虽然没落,但毕竟也是世家,人云卿卿穿的衣服不会很少,你不能丢了面子。” “我本来就没有面子。”少女低下头,“也不需要。” 最后苏暄还是穿着昨日新买的浅黄衣裙出了门,其他的都放在了顾安再的玉坠里。 “以后我会还你的。” 昨日的两条是苏暄锦囊里的钱,给完就见底了。这几条花的自然是顾安再的钱,她不愿平白接受。 “前些天的钱不是都你出的吗?算扯平了,扯平了。”顾安再摊开手,笑嘻嘻地说着。 苏暄撇了撇嘴,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口头上作罢,心里记上了账。 他们住在城门旁的桁树旅店,姑且算是城南,到城东路途也不算太远。 苏暄回头看了眼阁楼的招牌,颇为好奇:“说起来为什么要叫做桁呢?桁不是刑具吗?” “这只有老板知道。”顾安再不知是不想回答还是真的不知道,敷衍地回了一句。 “行吧。”苏暄严格秉持着不想回答就不多问的良好习惯,沉默地走在路上。 朝日的光照在他们的身上,暖洋洋的,又被秋风吹走,只剩下了凉意。 地上的青石瓦湿漉漉的,昨夜下的雨没有干透,浸入了砖瓦之中,踩在上面却不会溅起水花,想来也是花了不少功夫在维护。这座城池到底在由谁治理,又是如何留存至今。 没有太多旅者的街市偏向清寂,一声一声的叫卖也在风中逸散,只有高树上悬挂的风铃在晃荡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