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事还挺重要的,你快去吧,我也得出发了。”许麟攘不再和他交谈,快步离开了府邸。 他比马车走得快,到了他这种境界,用了术法普通生灵也发现不了。 有鹤山下的祭台附近已经围起了一圈又一圈的鬼族,今日没有什么阳光,正适合他们集会。 许麟攘此前也听闻过有鹤山的许多“趣事”,诸如叶珣凛讲给苏暄听的,他能看见的路满是迷雾。 “我还怕根本看不到呢。”许麟攘笑了一声,踏了上去。 这条路暗无天日,密林中雾气弥漫,他几乎走一步要停一下来辨别方向。没有石阶没有小径,有的只是杂草丛生的泥地。 在有鹤山的路上,他像是回到了许多年前,还是一个没有修行的少年的时候,他会被石块绊倒,会被枝干划破皮肤,会累得停下喘气,会感到筋疲力尽,会头昏眼花几乎要栽倒在地。 有鹤山就是道的产物,它也会禁锢灵力,直到山顶才会解开。 “原来从一开始,我的路就是这样。”许麟攘的手在发抖,他艰难地握住折下的树枝,用它辅助自己行走,“你这么对我我还得帮你,我是不是有病。” “咳…咳咳…”他咳嗽着,又消耗了所剩无几的体力。 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了一缕光从前方照来,虽然微弱,却极为耀眼。 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走完了最后的几步路,许麟攘无力地倒在了山顶。 幸好今日没什么爬山的生灵,他可以安静地躺在这里,看着天空。 手边触到了什么冰冷的东西,虽然他现在的身体也冷得吓人。 他慢慢地侧过头,这是一块玉佩。似乎和苏暄之前挂在腰间的一样。 他动了动手,抓住了它。 休息了一会儿后,体力和灵力都恢复了不少,他坐了起来,仔细看着这块玉佩。 他错过了很多,但知道蝶棠找苏暄的事情,没想到她还能记得把玉佩埋了,因为这是块沾了泥土的玉佩,看痕迹,并不是偶然掉到地下的。 但关键在于,它怎么又自己出来了。 “这块玉佩,不会是安排给我的吧?由苏暄带到山上,再以这种方式给我…所以我需要把它带进鹤鸣有声中?”许麟攘脑子飞快地转着,他活了这么久,对于巧合极为敏感。 “…蝶棠和青苇都是神族那小子去安排的…祂不会这么做,所以这是他自己搞出来的事情?”许麟攘的瞳孔猛然一缩,“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又看到了多少?” 这种曲折的方式,在本应该做的事情中多加了一两样,几乎不可能被注意到。 他或许不知道真相,但他做的事情,却是在帮助先天道的归位。他只是在按照未来推测现如今该做的事,该说的话。 他究竟是先天道的后手还是现世的天才? “我还真没说错,千年前的指引者如果是他,世界根本不会到如今的地步,只能说这是整个世界不可逆转的命运。”许麟攘站了起来,手中紧握着玉佩,“那就让我看看你是如何安排的吧。” 木塔内什么都没有,或许千年前就是这样。 许麟攘不知道看奇缘的流程,到了塔里脑子里啥都没有。他只好把玉佩放在地上,状似虔诚地说:“请我给一个指引,如果您还在的话。” 他脑子里还是什么都没有,但玉佩却奇异地开始发光。 他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玉佩的光渐渐消散,但始终在其中保留了一分。 “只能用于驱散规则之力的本源,仅能石雨一次。”许麟攘也听到了这样的不含感情的一句话。 “感谢。”许麟攘松了口气,他知道这确实是祂的帮助,祂还存在,没有完全消散,“那一天一定会到来的。” 不过许麟攘对自己的这份奇缘确实有一点点的失望,但它确实是现今唯一可行的方法了。 得到方法之后,他立刻离开木塔,准备下山。该动身了,已经快没有时间了。 下山的路也依旧不好走,好在已经走过一次,再走一遍的话心态平和了许多。 上山的时候还是清晨,下山的时候已是满天繁星。 他轻快地自语道:“看来今天是个好天气,就是不知道来这里祈福的鬼族有没有遭殃。” 拍了拍身上的枝叶和泥土,许麟攘快步往无渊的府邸走去。 深夜的府邸很是寂静,苏暄就睡在了顾安再的房间中。 许麟攘把她抱开,单独划分了一个结界。 他把玉佩拿出来,放到顾安再的手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