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韩易两家结订姻亲的消息很快便传至全城。 京城难得出一桩大喜事,而且还是赫赫有名的襄国公府和新晋二品将军之府,此等良缘,一时之间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尤其是在王公贵族之中,上到亲王府,下至各路官员的府邸,每家每户皆已收到吃酒的喜帖。 三书已至,六礼已下,最后便只剩大婚之礼。 如今韩易两家都忙得热火朝天,襄国公府送来的聘礼都堆满了易府整个院子,不止如此,还有皇上赐下的金银珠宝,以及公主府的贺礼、各方的份子礼,吴叔几乎花了三日才把这些贺礼安排妥当。 整个易家都沉浸在红事的喜庆氛围里,独有易梦诗的院子死气沉沉,与这欢乐的氛围是云泥之别。 “姑娘,您看谁来了?”白桃急急忙忙跳进门,身后还跟着方有思和如意。 易梦诗靠在床头,慢悠悠地一转脑袋,一副对万事都提不起劲的样子。 “我都亲自来见你了,你还不起来迎接?当真是要成新娘的人了,这么快就变了?”方有思不改常态,仍是那大大咧咧的姑娘家。 而她原以为用玩笑入场,至少自己见到易梦诗的时候,场面不至于太尴尬,可她到底高估自己了。 “梦诗你别这样,虽然我知道这么说不厚道,可木已成舟,你还是看开点吧,秦公子若知道你这样,他也会难过的。” 方有思关心地握上她的手,安慰着她,无论说再多,都是平常不过的语言。 一个人极度的悲伤,不会因为这些平凡的话语就能好转,灵丹妙药都不可能做到,何况是平常不过的安慰话。 “他会难过吗?可我觉得比起难过,他更应该生气,生我的气……” “你在说什么?秦公子怎会生你的气呢?” “他怎么不会生气?他说了让我等他,让我等他……但是我没有……我没有……” 易梦诗的情绪有点失控,余音尚在,她方还无神的面目,此刻痛苦地揪在一块。 她垂首掩面,难过地哽咽着,最后只剩抽泣声和泪水。 或许是最近哭得太多,眼泪也流得太多,这会儿她的悲伤难过,却不能依赖泪水全部发泄出来。 真是讽刺,她明明这么难受,明明这么痛苦,命运还要如此折磨她。 方有思见她痛苦,自己也不好受。 “梦诗……梦诗你别这样……你难过,我也难过……秦公子更难过……” “有思……我不想成亲……我不想嫁入襄国公府……我不想嫁给他……我不想……” “梦诗!这种话可不能说啊!你和韩世子是皇上赐婚的,这话要是传出去,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你这让皇上怎么想?皇上会认为自己多管闲事了。” 方有思明白,易梦诗现在或许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但至少这一句,必须要牢牢谨记。 易梦诗想逃避这一切,可能逃得了一时,却逃不了一世。 女孩轻轻抱住她的肩膀,除了陪着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才能够真正地帮助到她,平复她的情绪。 “梦诗,其实我今日来,是来帮秦公子传话的。” 方有思清柔的声线进入她的耳朵,易梦诗很明显愣了一会儿,才缓缓抬眸…… 她无望地眼神看着方有思,眼底里有千万种情绪。 “秦公子他想见你。” “事到如今,我如何还能见他呢?我们已经不能再见面了。” 易梦诗转过头,视线收了回来,哽咽道。 “怎么不能?你又还没有出嫁,你现在尚是自由身,你想做什么谁能管得住?” 方有思愤愤有词,她说得倒也不是没道理。 只是易梦诗自觉得没有脸面去见他,她还怎么见他呢? 若真见了面,他们之间还能说什么呢? “梦诗,秦公子已经在等你了,你真的不想见他吗?” “他……还好吗?” “这个问题,你应该自己去寻找答案,或者亲自去问他!” 方有思即刻起身,她这一举动,无非是在给易梦诗动力。 可易梦诗仍久久没有动身,她迟疑着,不知还在犹豫什么,方有思尚在等她答应。 “你去还是不去?秦公子说了,你若不来,他便一直等,直到等到你的人为止。” 易梦诗还是没有反应,这下方有思可急了。 与她共处这么些年,方有思多少还是了解她的脾性的,她有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