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不知世子爷所指何意?”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易梦诗,你不要装糊涂!” 他指尖的力道多了几分,易梦诗已然感觉到自己的下巴生疼,是他捏得太用力了。 “妾身真的不明白世子爷所指,您如果是怀疑妾身别有居心,可那日带回梁夫子信息的不是您吗?妾身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的,可那个时候子荣已经进入梁夫子门下,在这之前您不是也应允了吗?” 易梦诗理着这段逻辑,井井有条地说着。 他当时不也是看上了这位梁定康,才回来与她商议的不是吗? 韩熠沉默了半晌,他细细琢磨着她的话,最后也认定了事实如此。 “我就再信你一次。”说完,他猛烈地探过来,深深地含住她的朱唇,霸道却深情。 他就此放过她一马,也即刻解了对她的束缚。 男人转身,用平日里少有的口吻说道:“宽衣。” 易梦诗木讷地抬眼望去,只见他已经张开双臂,正等着她来伺候。 她紧抿着小巧的唇瓣,上头还有他遗留下的痕迹。 与他宽厚的身形不同,易梦诗娇小的身板忽而哆嗦了一下,似乎对他的一切还没完全习惯。 易梦诗稍稍地擦着自己的唇,她的动作极为谨慎敏捷,不能叫他察觉了。 接着她快步走过去,专注地伺候他更衣,她手脚利索,没有丝毫马虎。 男人缓着自己的呼吸,在她碰到自己时,心底溅起了火花,他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不是一般得迷人。 当她悉数褪去了他身上的外衣后,他只身上榻,唯有与她保持距离,他方可履行自己对她的承诺。 易梦诗见他已安稳入榻,却背对着床外,静静躺着。 以为他是心情不好,易梦诗也没怎么在意。 她也整理了一番,再熄灭了几盏烛台,最后准备拖鞋上榻。 待解了床帘子,易梦诗悄然地爬到自己的位置。 今日是他先上来的,似乎是为了给她方便,他特意靠里睡,把外面的位置让给她。 平常都是她睡里头的,今夜忽然换了位,易梦诗不怎么习惯。 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她翻开了棉被,两边撑开后,一边为他盖上,一边则是自己所用。 他依旧侧躺着,一动不动,像是已经睡着了。 睡前的准备都弄好后,易梦诗轻轻躺下,怕吵到身边的他,所以她格外小心。 他们同眠于一张榻上,却相隔甚远。 不单单是他们此时的距离,还有他们的心也并不在一起。 易梦诗和韩熠寂静地躺着,他们彼此疏远着,全然没有了白日里头那恩爱的模样。 时光缓慢流逝,今夜过得非常煎熬。 可一旦入睡,便感觉时光过得极快,转瞬就到了天亮。 这几日都没什么事,易梦诗待在家里不是浇花就是做女工,偶尔也会在院子里的湖心亭赏花发呆,这一坐便是一两个时辰。 韩熠最近好像挺忙的,别说是沧东阁,似乎也不怎么在府上。 他以前也都是欢欢喜喜回来的,现在回来几乎都没什么声音,但偶尔还是会和她说几句话,也都是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 而最有深度的话题,是他已进入御史台的消息。 至于是何要职,他没有细说,易梦诗也不会继续打听。 他的事,他想说就说,不说的,她也不会细问。 他们的相处模式极为古怪,有时看着像夫妻,而有时却又像陌生人。 难以用常言去形容。 “大姐姐——” 易梦诗还在湖心亭里欣赏风景,便听到易子荣那爽朗的声音。 她第一反应还以为是幻听,但循声望去,便见到一个小鬼头正扑向自己。 易子荣扑上来的时候,她才清楚地意识到这不是幻觉。 “子荣?你怎么来这儿了?” “是世子爷带我来的!” 易子荣指着后面,开怀地张合着自己的嘴巴。 “我不是说了要叫我姐夫的吗?”韩熠背手走来,他的话虽有纠正之意,但他神采奕奕,心情难得很好。 “可是大姐姐和我说过,世子爷就是世子爷,咱们身份不同,不可乱了规矩。” 易子荣一直不忘她的教导,易梦诗很是欣慰,抬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