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皇上的旨意才往北西发出去不到一月,这圣意和细作的首级都还未到达北西,京城便收到了太子的人头。 朝野一片哗然,皇上痛失爱子,悲愤交加。 皇后就此病倒,一蹶不振,内外命妇轮流服侍皇后,可皇后的病情不但没有好转,而且持续恶化中。 京城之中流言四起,太子被杀,首级也被敌人送回了城中,这事传得沸沸扬扬,也搅得人心惶惶。 易梦诗也被列入服侍皇后的命妇人员之中,每隔五日她便要到宫中服侍皇后。 轮到第三次的时候,长公主也来了宫里,她们婆媳一同在凤和宫陪同皇后。 “我的儿……我的儿啊……”皇后每日嘴上都离不开这几个字,好似一只刚学舌的鹦鹉,就只会这一句了。 易梦诗端着一碗参汤,不知该如何安慰皇后,她看向坐在另一边的长公主,而长公主也看着她。 二人同时沉默,不是她们不会安慰,而是安慰的话来来回回就那些,每日来服侍的内外命妇都说着一样的话。 这种话说多了,根本不会起效,搞不好还会弄巧成拙,适得其反。 安慰的话要是有用,那说了这么多,皇后早该振作起来了。 可娘娘至今都是昏昏沉沉的,虽是醒着,却神志不清,有时还胡话连篇,怕是离失心疯也不远了。 易梦诗能理解,但不能体会,毕竟皇后的太子已经成人,而她的翊儿只是满月。 辛辛苦苦抚养长大的孩子就这么没了,换做是哪个母亲都会疯的。 “你们服侍皇后娘娘躺下吧。” “是……” “是。” 长公主吩咐着皇后的宫女,然后唤上易梦诗,二人退了几步,其余的就交给那些宫女了。 “你不久前也遇上糟心事,这个时候唤你来宫里,可还撑得住?” “多谢母亲关心,臣媳无碍,还好有世子爷,不然臣媳只怕是熬不过去的。” “你们夫妻和睦我就放心了,可如今局势不好,免不了要打仗啊……” 长公主一声长叹,眉头也皱成了一个倒八。 皇后如今都成这样了,皇上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皇上已经好久没有出过御书房了,如此下去,过劳成疾是迟早的事。 “国公爷和世子最近如何?” “母亲放心,父亲和世子爷都好,只是近来诸事繁多,他们也忙得不可开交。” “自然了,朝廷都这样了,哪里还有闲杂的人呢……” 长公主想到他们父子,心中的郁结又再浓了三分。 面对眼前局势,无论是谁都极是惆怅。 她们身为女子,虽不用和他们男人一样冲锋陷阵,但一家一国都是荣辱与共,不存在有谁能够独善其身。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忽然,一个婢女大呼小叫地跑进来,可还没等她说下去,她便被后面的人一剑毙了命。 “呀啊——” “哇啊——” 看到这场面的宫人都吓到了,好几个外族刺客闯入皇后宫中,他们见人就杀,毫无人性。 他们杀完外面的宫人,正准备闯进寝殿内,而这个时候寝殿里的易梦诗和长公主听闻了外面的动静,也同时出来探个究竟。 她们正好撞上那些刺客,二人的目光快速扫过外头的场面,易梦诗和长公主大约也能猜到发生了何事。 凤和宫被包围了! 如果中宫被包围了,那么后宫也已惨遭毒手,那便是整个皇宫都已沦陷。 “你们是何人?竟擅闯中宫,不知道这里是何地吗?” 长公主不畏这些狂徒,将易梦诗护在自己身后,怒声叱喝着。 易梦诗心里惧怕,但第一次见到如此威严的长公主,她由心地敬佩。 那些刺客上下打量叱喝他们的人,也一眼便看出长公主不是一般人。 “你便是大康长公主盛燕歌?” “本宫没有必要回答你!” “那就都抓起来——” 刺客的头目一声令下,一口气抓了寝殿内所有宫人,当场斩杀。 顿时寝殿内满墙血迹,殿内到处是血,戾气甚重。 他们连榻上的皇后也不放过,将皇后拖下床榻,一路拖到寝殿外。 “皇后娘娘——”易梦诗出声一喊,和长公主一同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