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校的日子转眼便到。 林铮果然眼光独到,总结的很是全面。 有些地方连日日繁忙的陶先生都有所疏漏,苏晓月认真地又温习几遍,便信心十足地上了考场。 前一日离开书斋时,宋珏诚还很是依依不舍地同她告别。 他跟着苏晓月读了一月书,最是了解她的本事,知道她这次考校过了就不会再回书斋来了,心中万般委屈。 二人朝夕相处,苏晓月也很喜欢这个聪明伶俐的孩子。 再三承诺还是会常来看他,并督促他好好读书,早日真正进入书院,二人就能再在一起玩耍。 三皇子这才破涕为笑,下定决心早日赶上苏晓月。 书院的考校每月一次,早已经不是什么奇事。 生员们虽然都习以为常,但这次却略有些特别之处。 人人都知晓疑似草包的苏晓月要在这一次考校证明自己,都揣着一颗看热闹的心等着她被整个宋国耻笑。 苏晓月如往常一样,并不理睬一路对她指指点点的众人,自顾自地向考场走。 一路并未见到什么熟人,她心中稀奇,天字甲班她认识的人应该有不少,怎么一个也没有出现。 直到她又进到头一日的那种专门供生员考试的房间,她才明白其中缘由。 屋内一字排开,坐着书院的几位督学和陶先生。 苏晓月一看,竟比那日还多了几人。 她被差人领着坐到中间的桌前,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其他人来。 这才意识到,这房内参加考试的人只有她自己。 她看向坐在最下首的陶先生,陶章冲着她笑了笑,用口型无声地说着:“不必紧张。” 苏晓月用力地点了点头,也冲着陶章微笑。 大督学注意到这二人的小动作,一脸不喜地提醒道:“肃静。” 苏晓月一呲牙,对着大督学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这才老老实实地坐在座位上,不再到处张望。 大督学被她气的不轻,索性扭过脸去不看她。 等到各个考场的生员陆续入了座,门外声声锣响,屋内点好香,众人开始动笔。 苏晓月像个被围观的猴子,以大督学为首的几人死死地盯着她,仿佛生怕她搞什么小动作一般。 陶章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本书,若无其事地读起书来,并不紧张苏晓月。 他那日早见识过这孩子的本事,如此用功地温习了一整月,这考校若是过不去,那他这先生就不用当了。 至于为何她被拎出来单独考试,这也是大督学的主意。 他铁了心这次即便得罪皇上,也不能让这个不学无术的草包继续败坏书院的名声。 他注意到陶章对苏晓月格外关照,担心他会徇私,刻意叫来书院的所有督学,更是根据天字甲班的水准亲自出题,这才放下心来。 然而事实却大大地出乎他的意料。 苏晓月研好墨,看着试卷稍加思索,随后没有一丝犹疑,提笔便写,行云流水。 几位督学大吃一惊,他们平日可没少听大督学编排这位姑娘。 这怎么... 跟传说中的不太一样啊? 难道... 他们看着面色难看的大督学,他是嫉妒苏家的盛名? 当年苏文和年少得志,当中还有一段往事。 书院虽然只对官员子女开放,但这些人自小便能受到良好的教育,参加科举取得名次也并不稀奇。 还有一些中了举进京赶考的平民子弟,却是要先到书院拜会,意为师从此处,书院意思性地给予他们一些照拂,再去科考,二者皆有荣光。 可是那江宁出身的苏文和,却将此互惠互利的惯例称为陋习。更放出话去,自己身在江南苦读十数载,与书院何干? 若只是个普通的狂生也便罢了,偏偏他还成了宋国最年轻的状元郎,狠狠地拂了书院的面子。 大督学如此针对苏晓月,也未必全无私心。 香还没燃尽,苏晓月就答完了卷。 她没有再看,将笔墨收好,抬起头来看着众人一笑:“我答完了。能交卷吗?” 大督学冷哼道:“拿来便是,你先不要离开,若是不能及格,你便依照先前所言,不必再来,老夫会去跟皇上如实禀明。” 苏晓月低头吹了吹未干的墨,将试卷小心地递给大督学,随后从容地站在一旁。 大督学虽然心知她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