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自然明白她在打趣什么。 他原本上前只是想要询问一番那古怪的云国之事,此时见她竟顾左右而言他,一下便黑了脸。 若是平日也就罢了,奈何他近来因着此人心中始终存留不爽,现下难免多想,还当她是故意遮瞒,自然不愿再与她扯皮,冷哼一声转头便走。 苏晓月本来出门散心,也是一肚子郁结,哪里有兴致去哄这脾气大的说来就来的皇子殿下? 何况她一想起这“皇子”二字就觉得闷得慌,任由他甩袖离开,不屑地撇撇嘴浑不在意。 倒是庄大老爷一见外甥竟然说走就走,站在原地有些尴尬。 他还以为二皇子能替他引荐一番,也好再摆摆长辈的架子,顺势与那苏小姐结识。 但二人俱都将他无视,他自然也不好再留,冲着苏晓月讪讪一笑,转身欲追二皇子去。 他朝前垫了两步,实在觉得不妥,不甘心地又转了回来。 苏晓月狐疑地看着这提着篮子的男人,见他满面堆笑,也不好对这人摆脸色,不由善意提醒道:“你家主子走了,你快跟上去吧,他看着情绪不佳,免得他怪罪你。” 若是旁人将庄大老爷误认成家奴,大爷恐怕早就闹翻了天去。 可他今日从打看了那书后,对苏晓月的耐心极佳,竟还觉得她十分善解人意。 他连连摆手解释:“苏小姐误会了,老夫不是奴仆,吾乃庄太师之子,瑾瑜的舅父,论起来,咱们以后还算是亲戚。” 苏晓月一怔,还在反复琢磨自己怎么成了他的亲戚,便听庄大老爷又说:“苏小姐,老夫恭贺你新婚之喜,愿你与元朗皇子白头到老,双宿双栖。”说罢便喜滋滋地追赶二皇子去了。 苏晓月还在发愣,白芍在一旁说道:“小姐,没想到这位庄老爷待人倒是和气,与京中传闻大不相同。” “什么?”苏晓月不解。 “你不知道吗?听闻庄氏顶属这位大爷脾气大,人人都说宁可得罪庄太师,也不要得罪庄大爷呢。看来传言果然都不可信。”白芍解释道。 苏晓月对这位庄家老爷的印象倒还不错,也顺着她说道:“那是,传言还说你家小姐我是仙女呢,偏听偏信害死人啊。” 说到此处,白芍却有些不服气,讷讷道:“小姐本就貌似天仙,心肠也是一顶一的好,保不齐真是天女下凡。” 苏晓月哈哈大笑,一拍白芍的肩膀,险些拍的她一个踉跄。 她双手叉腰,从前的得意劲儿又回了来:“不错,本小姐就是如此的优秀,你们这些凡人还算有些眼光。” 话虽如此,经先前那些云国人一闹,注视苏晓月的目光也多了起来。 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主仆二人自然没法再在街上闲逛。 白芍也怕生变故,没人保护小姐,只好唤来车夫回府去了。 这日之后,苏晓月又出过几次门,倒是没再遇见二皇子,只是但凡遇上云国人,他们就会虔诚地冲她下跪朝拜,口中振振有词,惹人瞩目。 苏晓月便不敢再擅自出门,总觉得他们不怀好意。 宋瑾瑜也派人查探过,却没有查出什么所以然来。 苏氏看起来确实并不知情,那些云国人也是神神秘秘的,不肯多言。 转瞬便是新年。 宫里念着年后的大喜事,上下一派喜气洋洋。 也是许多年都没有这样热闹过,宋帝顾念旧情,没有过多为难庄妃就解了她的禁足。 庄妃却没有再闹脾气,反倒变得和善了许多,待人接物都挂着笑脸。 她这样主动放下架子,宋帝自然十分满意,心里也还是觉得庄氏到底比宸妃更大气些,更适合管理后宫。 宫中人丁不盛,宋帝人到中年,到这佳节也要多愁善感些,总喜欢热热闹闹的,便发话去了繁琐的规矩,安排着几位皇子嫔妃到太后那里一同守岁。 也不知是节日气氛渲染,还是刻意表现,几位皇子倒看着真有几分兄亲弟恭的样子,让宋帝十分满意。 自己坎坷一生,未料到头来上天却成全了他这一脉,同先祖比起来,宋氏这一代已经算是子嗣繁荣了。 当然人多就要争,他一边笑呵呵地喝着酒,一边看着谈笑风生的宋瑾瑜和彬彬有礼的林铮,心中左右为难,来回摇摆。 至于大皇子宋西固,自然已经不在考虑的范畴。也许是由于他生母的低微身份,宋帝总觉得他为人处事有些小家子气,还不如初回宫中的林铮。 待到子夜,燃放过爆竹烟花,太后年岁大了,身体乏累,勉强坚持到此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