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送的官兵们纷纷缴械投降,缩在一处,如同斗败了的公鸡。 虽说如今太平年月,少有战事,各营的待遇也远不如从前那般。 但作为帝都直属的京营,也还称得上是威风八面,哪里受过这等窝囊气? 若是消息传到了皇上耳中,堂堂京营斗不过山贼,恐怕他们不死也得扒层皮! 苏家的一众人也都瑟缩着团在一起,生怕自己引起山贼的注意。 府中女眷不少,万一受了折辱,恐怕再无颜面存活于世。 好容易从那莫须有的罪名中保了条命,岂能在此处赔了夫人又折兵? 为首的官差尚不服气,虽说被人制住,口中还在叫嚣:“大胆贼人!你们可知吾等是何人?光天化日如此无法无天,居然敢打劫朝廷重犯,你们活腻了吗?” 此言一出,苏文和不禁眉头一皱。 这位官兵的心肠好歹毒! 他不报京营的名号,反倒把罪责推到他们身上来。 那些贼人明摆着就是冲京营来的,对于在末尾装死的苏家人似乎始终毫无兴趣。 虽说有些奇怪,但此时这人故意吸引他们注意自己,明显就是想拿苏家人来挡刀! 哪个山贼不打着劫富济贫的旗号,声称自己是正义之师? 若是被他们知晓队中竟有重犯,那么苏家众人,绝对是凶多吉少!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却也不能听天由命。 苏文和咬咬牙,打算自己一人冲出去,能拦住一个算一个。 今日就算做刀下亡魂,也绝不能让他们祸害了苏家! 官差见面前的贼人俱都沉默,心中有些不安,但还是当他们都动了心思,更想用苏家人来换自己平安。 虽说事后可能会受到责罚,但这伙贼匪的身手有目共睹,大不了就上下一词,就说他们只为挟持苏家前来。 他还想再开口相劝,大着胆子抬起了头,似乎想要上前两步,进行这场不干净的交易。 官差刚一动作,就被身旁之人用刀架住了脖子,为首的贼人轻描淡写地瞟了他一眼,他便觉得通体生寒,不由自主地收了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众官兵惴惴不安之际,突然听见贼首沉声说道:“将他们蒙上眼,留下身上的银钱,赶到山坳中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回来。” 官差一听只是劫财,便放下心来。 出门的粮饷都是朝廷给的,没了不过有些肉疼,能保住小命还是好的。 至于蒙上双眼,倒是山贼们怕暴露面容的惯用做法,也没什么稀奇。 生死关头,这些人哪里还顾及得上身后苏家人的死活?老老实实地任由贼人摆布。 苏文和见这些贼子只带走了官兵,却留下了自家这些人,心道今日怕是要完。 他双目通红,摆出随时准备要和这些人拼命的架势。 待手底下人赶着官兵们走得远了,那方才替贼首出刀之人一把拽下了自己的面罩,鄙夷地说道:“没想到我大宋的将士,竟都是些没本事的孬种!” 远处的苏文和只觉得这声音耳熟的很,不由上前两步。 透过隐约的泪光和蓬乱的头发,认出那人的面容,顿时怔在了原地。 “世...世子?!” 还没等康穆云搭声,贼首便也摘下了面罩,疾步走到苏文和身前,扶住了他颤颤巍巍的双手。 正是林铮。 “伯父,您受苦了!” 他稳住一时语塞的苏文和,示意身后众人替苏家人打开枷锁。 那些人身手不凡,动作也是奇快,很快众人便重新获得了自由,只觉得一双胳膊都不像是自己的一般,又酸又痛。 世子爷帮不上忙,便前后呼喝着指挥他们将那些官兵的行囊拿过来给苏家人坐下,又准备倒水给苏家人喝。 苏家和康王府十分相熟,受了惊吓本还战战兢兢的众人一见到世子殿下那熟悉的亲切面容,这才放下了戒备心,纷纷道谢。 康穆云心中得意,暗想今儿个真是没白来,这不比在书院背书长见识? 跟着林兄,哦,不对,现在应该叫皇子殿下,真是惊喜多多! 康穆云能在此处,也算是阴差阳错歪打正着。 苏家的罪一判下来,朝中虽有异议,但皇上心意已决,谁多言也没用。 与此同时,康王府便解了禁足。小郡主哭哭啼啼好几天,一看能出门了,非要去找太后娘娘为苏家求情。 可是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