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出去了,苏晓月这才欲言又止地看着苏婉儿。 后者似乎早就料到了苏晓月心有所惑,率先开口道:“月儿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便是。” 苏晓月刚要张口,就听得院中一阵惊呼,紧接着似乎是芸桃讨饶的声音传来。 原来芸桃前脚刚出门去,便瞧见云影折返而来。 若是平日,她自然不敢对这位大人不敬。 可方才刚见到娘娘那痛苦的样子,心中难免有所不平,也是郁结了一口气,这便语气不善地开口嘲弄道: “大人怎么又回来了?又想要图谋我们娘娘什么?娘娘身子本就不好了,若是还要什么,索性将芸桃的命拿去算了!” 这宫中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就算是贵妃娘娘也不敢这么跟她说话,云影被噎得一滞,面色不虞地站定,却没有说话。 芸桃的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娘娘谨小慎微谨慎度日,平日里也总是教导她把持好自己的性子。 今儿也不知怎么了,许是和那位苏小姐待得久了,压抑了许久的心里话竟然就这么大喇喇地说了出来。 她不安地瞥了一眼云影,见她没有多言,心中更是惊惧。 还没等她开口,从云影的身后缓缓走过来一个人,芸桃见那人影,双腿便不自觉地软了。 她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拼命地磕起头来:“皇上...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云帝似笑非笑地看着抖作一团的芸桃,俊美的脸上读不出任何的情绪。 “你说...你要将命献给云影?” 那不过是一时气话,可此刻的芸桃哪里还敢多言,嗫嚅着不知如何辩解:“奴婢...奴婢...” 云帝似乎见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似的,竟提起了兴致仔细地盯着满头大汗惊厥不安的芸桃。 云影始终没有多言,恭敬地站在一旁。 院内空气都像凝固了似的,芸桃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心里自己已经死过无数次了。 这才听云帝缓缓说道:“既然你所愿,那便...” “芸桃多嘴冒犯了皇上,是臣妾治下不严,臣妾愿代她受过。” 苏婉儿一身白衣站在门前,直直地盯着云帝的眼睛。 平日里那个温柔婉约的人仿佛不是她似的,她目光坚决毫不退让,让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云影都不由微微叹息—— 这大云宫里,也就只有这位新晋的皇后娘娘,胆敢这样看着咱们的皇上! 此时只有身后搀扶着她的苏晓月才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位姑姑微微颤抖的身躯,她是承受着多么巨大的痛苦才能站在这里。 见到苏婉儿的云帝原本一喜,又意识到她是为了这个微不足道的贱婢才终于愿意正眼瞧自己,心中不悦,又有些酸楚。 二人遥相对视,谁也不跟先妥协,院内众人大气都不敢喘,只有芸桃控制不住的抽咽声。 苏婉儿的身子晃了晃,她终归还是太虚弱,难以久立。 但她却不肯倚在苏晓月的身上,苏婉儿深知云帝的性子,一步也不能弱下来。 一直注视着她的云帝哪能意识不到这细微的变化,终是叹了口气,不由觉得有些索然无味,继而淡淡说道:“那便掌嘴吧!” 芸桃得了特赦,死里逃生,却不敢松懈,当即狠狠掌起自己的嘴来,没几下脸就红肿了起来,嘴角便见了血。 苏晓月有些不忍心,可院内众奴却艳羡地看着芸桃,她冲撞了皇上竟还能捡条命回来,有皇后娘娘如此作保,实在是天大的福分! 苏婉儿也知这是云帝最大的妥协,这才收回了目光,眼眸低垂下来,恭敬地欲向云帝行礼。 还没等她动作,云帝一个箭步上前,径自将苏婉儿抱了起来。“你身子还没痊愈,不必多理这些繁文缛节!” 他瞟了一眼身边的苏晓月,抱着苏婉儿向床榻走去。 云帝的力气很大,苏婉儿想挣也挣不开,只能由着他抱着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榻上,但却不肯再多看云帝一眼。 云帝察觉到她的冷淡,苦笑一声,柔声道:“你...几时醒来的?你身子弱,不过是一个奴婢,何必为了她耗费心神?” 跟过来的苏晓月见状一怔,这还是她方才觐见的那个喜怒无常的帝王吗?怎么话语间充满了...讨好? 苏婉儿不喜他轻贱芸桃,但也知道不能显得太过重视她惹他不快,于是便道:“芸桃一直跟着我,这宫里我只剩她一个故人了,自是习惯了她伺候。皇上还肯将她留下陪我,臣妾感念圣恩。” 云帝一时哑口无言,知她这是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