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暴君?” “自然。” “当真?” “当真,谷主可是有何不解的地方。” 她复又再确认了几次,噘着嘴,有些丧气的垂着脑袋,这般好看的郎君竟然是个坏人,爹说了坏人不除,就会让更多人受难,她亦无数生灵中的一员,也当出一份力。 旋即恢复,对着常朔道: “将军,时候到了,可以攻城了。” 后面的事情就不归她管了。 那日,常朔来幽谷寻陆家,言东周□□,君王不慈,为帝不仁,而暴君的依仗,雍都,又是那般固若金汤,短短时日,他已经死伤无数将士,再如此下去,只恐便要败了,望借她陆家一些助力。 想到爹爹娘亲云游前说,若是有人破了谷外阵法潜入幽谷,为正,则倾力相助,若是邪,则将其绞杀在竹苑外藏于梅林的九曲迷魂阵中。 常朔来时衣衫褴褛,满身伤痕,眼中尽是一派正气,言辞灼灼,想来是个正派人物。 于是她出谷那几夜前,翻出秘术中兵者篇,爹爹说这上面的东西,用得对,便是大功德一件,反之便是血流成河,害人害己,轻易不得研制。 以往她只是看来做些捕捉山野之物的小物件,更多是看农耕篇,一时有些忐忑,但是为了救黎民百姓于水火,她将之默在脑中,便随常朔出谷了。 她对谷外的世界有过许多畅想,然她第一次出谷便是乱世,战火硝烟,一路上她看见太多牺牲与苦难。 前锋营已经借着云梯跨过护城河,而沈宴迟的人,却因天上的木鸢所牵制,不能再将常朔的车前卒射杀在护城河。 雍都上空有备着连诛弩的木鸢,沈宴迟那方已折损十之有四,而地上的兵将们见状,更是士气大涨,将云梯架在高墙上不要命地往上爬。 已经过河的士兵,在几番厮杀后,成功占领关口出,放下了那座高桥。 只见常朔扬手示意,二十余个身形粗壮的士兵,抬着一根约二人合抱才能保住的圆木,冲着那扇漆黑城门撞去。 砰! 砰!! 砰!!! 城快破了,她松了一口气。 爹爹回来要是知道她为乱世平定出了一份力,定会夸她,不会再将她当成小孩子看,拘在谷中,不让她出去。 她想问,常朔入城后是否会善待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暴君的部下若是弃恶从善,可否放其一条生路? 可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常朔礼遇门客,善待部将,应当是个仁君才是,自会好生安置百姓。 不过她惯是个憋不住话的性子。 侧首正欲开口,却见常朔双目睁大,面色狰狞,眼中是布满蛛网状的血丝,神情亢奋,喘着粗气,脖颈间青筋毕露,有什么东西好似呼之欲出。 她好似感觉到冷意打了个激灵,以往与之谈说,还是颇为俊朗的将军还有这般可怖的模样。 “将军。“ 无人回应。 “将军?” 她高喊了好几声,常朔都好似没有听见一般,只得朝着那处骑马行去。 “将军在想什么,想得可真出神,适才小女唤了将军好几声,将军都未曾听见。” “是常某顾虑不周,忘了陆谷主见到厮杀场面,许会不适,常某这就遣人送陆谷主回营帐中歇息。” “不是,小女只是想问将军,城破后,城中百姓,将军待如何处置;暴君的部下,若是归顺,将军能否留他们一命,他们也有妻儿老小需要顾及。” 常朔淡笑道:“自是善待百姓,至于暴君部下,招抚为上,灭杀为下。” 谈笑间,仁君之姿。 翌日清晨。 她便得知暴君昨夜自绝于城楼,常朔已入主太极殿。 事已了,她预计着去跟常朔辞行。 却见常朔派了人来与她说,过几日有庆功宴,要论功行赏,她皱了皱眉,她想走了,不想参加什么劳什子的庆功宴。 “唉,陆姑娘,陛下可是特地说了,您可是大功一件,要给姑娘您厚厚的封赏。” 那来传话的竟是个太监,看来宫里原来的可用之人,常朔已经用上了,只见那传话的太监,传话之时挤眉弄眼,声音尖细。 陆瑶月抓了抓有些凌乱的秀发,想着这小太监莫不是面部有疾,传话便是传话,那眼睛和眉毛怎么跟跳舞似的。 不好意思道:“厚重封赏就不必了,就让将军...不,是让陛下给小女备一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