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贵人对着庸公公微微点头时,她身边的侍女莲儿咦道:“那不是白日里救贵人的小公公吗?” 秦贵人也扭头看去,见姚玉身着单薄的太监服站在门口守着,不禁顿住了脚步,远远地看着姚玉垂头低眉,缩身拘谨着。 庸公公听着莲儿的声音,循着秦贵人的目光看到了姚玉,扭回头笑着对秦贵人道:“陛下知道秦贵人是小余子救过来的,十分赏识小余子,就让他今夜在殿外守夜,算是记他有功吧!” 秦贵人听着,不免用顺眼的心情看着姚玉的身形,单行影只。 庸公公再次催促一声:“秦贵人,快进去吧,别让陛下苦等。” 秦贵人从姚玉身上如梦初醒地回神道一声:“哎。”然后提起裙裾踏进了钦安殿。 一夜未眠,姚玉一直惦记着君主半夜找她有事,不敢深睡,但到了后半夜,听着殿内平静安详,就知道君主与秦贵人没有大动作,安心地在后半夜才朦朦胧胧地睡了一觉。 “哗啦”一声门开了,一道月白色倩影羞答答地走了出来。 姚玉虽然昏睡,但耳朵还算灵敏,门一开,她就从地上一骨碌地爬起来,睁眼一看秦贵人趁还没等到天亮就从钦安殿里出来了。 还未站好,里面太监叫:“君主起床!”一声过后,庸公公立刻领人过来了,看到姚玉时,便叫宫女把浴盆给了姚玉道:“打起精神来,伺候陛下洗漱哩!” 姚玉点头,眼屎还没清理干净,就接了宫女浴盆,站在他们队的倒数第四排。 “秦贵人万安。”庸公公紧接着向秦贵人请安,道:“昨日秦贵人伺候着陛下,今早必要到皇后娘娘那里问安了。” 秦贵人点头回礼,音色微微羞涩道:“多谢庸总管提醒着。” “奴才这就进去给陛下洗漱。” 秦贵人让路,庸公公带着太监宫女鱼贯进去了,待到了姚玉,秦贵人又不免多看她几眼,而姚玉只本本分分地一心伺候好君主,跟随着进去了,并未看秦贵人一眼。 宫女们伺候君主穿地龙靴,庸公公赶忙冲姚玉点下头后,姚玉把浴盆放在了架子上,浸湿了巾子交给了宫女。 “啪”地巾子被狠狠地甩了宫女一脸,最后掷在了姚玉身下,紧接着听到君主气冲冲地道:“巾子那么凉!”唬得一屋子伺候的宫女太监慌忙跪伏在地,离君主身边最近的宫女吓得浑身哆嗦。 “陛下息怒。”庸公公也跪下来道,又呵斥众人问:“方才水是谁打来的?” 无人敢应。 姚玉偷偷抬眸瞄,见塌下的一个宫女抖成筛子了,岂料这个宫女忽然被君主踹了一脚,宫女猛倒在地上不起。 “问你呢,是不是你打来的水!”君主气呼呼地看着倒下的宫女怒道。 庸公公连忙伸着脖子瞅着那宫女,回道:“陛下好眼力,确实是她给陛下打来的水。”然后跪着走到宫女身侧,用拂尘狠狠甩宫女身上道:“陛下问你话呢,你怎的不吭声!” “陛下息怒,陛下恕罪。”宫女起身跪着,磕头求饶。 姚玉抬下眼睑不再去看,反而有人轻轻碰了她,她偷偷抬眸,又是庸公公! 她只好悄悄起身,听到庸公公道:“陛下不如让余闲重新打一盆来吧!” 君主低头不说话,姚玉猜君主大概是犯起床气了,而且他这个起床气犯得特别凶猛,姚玉觉得接下来伺候更要小心翼翼了。 君主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姚玉这才敢起身离开前,拿眼扫了茶几上搁着一碟茶叶,她悄悄顺手抓了一点拢在袖笼中。 约莫一刻钟,姚玉端了新浴盆过来了,此时君主已经穿戴降纱龙袍和冠礼。见庸公公甩下眼色,姚玉立马重新浸湿了巾子,走到庸公公忙碌的身旁,庸公公忽然让一步,让姚玉亲自奉上伺候。 姚玉心里一抖,极不情愿,又迫不得已地向前一步,举着巾子。 君主对镜看着自己穿戴,语气毫无征兆地幽幽问:“怎么去了那么久?” 姚玉心里一边战栗,一边装着沉稳道:“回陛下,奴才刚刚烧水时慢了一点……”不禁感受到君主的低气压后,姚玉慌忙跪在地上,双手依旧高举巾子道:“请陛下恕罪。奴才知道陛下急着上朝,奴才一直赶紧赶慢地才把水烧到适合的温度,好让陛下……”她编这个理由真是煞费苦心,姚玉觉得自己的嘴都说麻了道:“好好享用。” 君主看着铜镜半晌,才腾出手接了姚玉的巾子,往脸上一拭。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深怕姚玉也惹君主不快。 “啪”巾子甩在姚玉手上,但君主并没有波涛汹涌,反而淡淡地从铜镜前扭身。 “陛下